“是果醬餡餅。”許姨笑瞇瞇的說,“林先生就好這口。”
盛危:“他吃的下?”
許姨本想說林先生這些天胃口可好了,飯也吃的平時多些,甚至晚餐后還想吃點小點心。
話到嘴邊,她卻突然想起這兩個人似乎是鬧了矛盾,若是她照實說,盛危知道林先生和自己鬧的不愉快,還吃好喝好,豈不是心里更不痛快。
這麼一想,許姨頓了頓,說:“林先生這些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面,每次睡不著覺,食不下咽的,身子骨也差了許多……我猜是因為和先生鬧了別扭,所以我這才想著給林先生做點果醬餡餅開開胃。”
胃口倍兒棒,睡到自然醒的林鹿到許姨嘴里就變成了吃不下飯,仿佛馬上就要奄奄一息嗝屁似的。
果不其然,聽說林鹿窩在房間里面吃不好睡不好,盛危心情一下就敞亮了。
許姨察言觀色,把濕淋淋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適時說:“林先生身子骨本身就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這麼幾天,小臉就瘦了一圈,可別置氣把身子氣壞了。”
“要不等餡餅烤好了,先生代我去?順勢和林先生說說緩和一下氣氛?”
盛危掀了掀眼皮,“好啊。”
不過他倒不是為了去緩和氣氛,只是為了去欣賞林鹿那張所謂瘦了一圈的小臉。
簡單晚餐過后,許姨把新鮮出爐的果醬餡餅裝進盤里。
盛危端著盤子敲了敲林鹿的房門,里面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來了。”
半分鐘后,門被拉開,熟悉的沐浴露融在水汽里彌漫開來。
林鹿肩頭披了一件浴袍,濕漉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抬頭見到盛危,頓了頓。
盛危也有一周沒見到林鹿,視線從他濕漉漉的頭發沿著領口下滑,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和他想象中,林鹿小臉臘黃,憔悴的站都站不穩的病歪歪的模樣相去甚遠。
林鹿臉色可以說是容光煥發,色澤淺淡的唇色在熱汽蒸騰下有了豐腴紅潤的光澤。
他左看右看,硬是沒能找出林鹿的臉到底哪里瘦了一圈!?
正想著,眼前剛才還站著筆直的人,忽然一頭栽了下來。
得虧盛危眼疾手快,把人攔腰抱住,也就是這麼一摟,他才發現林鹿的腰真的很細,他兩只手就能抓得過來。
林鹿眼尾耷拉著,尖巧的下巴搭在盛危的肩膀上,蒼白濕潤的唇微微開口,發出脆弱的輕喘。
“……好難受。”
“又發燒了?”
等了半晌,林鹿沒主動起身,也沒得到回應,盛危沉聲:“難受我們就去醫院。”
林鹿搖搖頭。
他溫言細語:“能……把我抱到床上嗎?”
作者有話說:
鹿鹿:沒有一個抱抱不能解決的。
鹿鹿:如果有,那就兩個!
第18章
盛危暗罵一聲。
但林鹿著實是個打不得,罵不得的病秧子。
他只好把人打橫抱起來,踏進臥室,放在床上。
林鹿裝模作樣閉著眼,歪著身子靠著枕頭,裝成頭暈難耐的模樣,把手背貼在額頭上。
“這次又是哪里難受?”盛危倒了杯放在床頭,臉色有點沉:“過去一周了你感冒還沒好嗎?”
難道是做的壞事太多?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所以才得了這麼一副病歪歪的身子?
他滿懷惡意的想。
林鹿張了張嘴,嗓音有氣無力:“我感冒一向好的比較慢,這幾天吃的少,可能有點低血糖。
”
盛危沒懷疑他的話:“總是頭暈也不是辦法。”
他倒不是擔心林鹿,而是擔心林鹿這病懨懨的樣子,撐不到親眼看著他將雙木和林氏毀于一旦的那天。
林鹿艱難撩開眼皮,虛弱說:“可能吃點甜的會好點。”
盛危立時想到那盤餡餅,端過來往床頭一放,語氣很涼:“喏,許姨剛給你烤的。”
林鹿放下擱在額頭上的手臂,似乎嘗試著想要坐起來,卻雙臂沒有力氣,又重新摔了回去。
盛危冷靜的抱臂在旁邊看著。
眼睜睜看著林鹿就要坐起來了,似乎又一陣眩暈襲來,忍耐地捂住蒼白的臉,連背對他的肩胛都在發抖。
盛危懷疑林鹿一個人就這麼折騰,一晚上也吃不到嘴。
牙關咬了下,盛危冷著臉把一塊餡餅撕碎放在林鹿嘴邊。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額頭的青筋都在跳動,上輩子他怎麼也想不到這輩子會給林鹿喂東西吃。
林鹿撩了撩眼皮,慢吞吞把那塊餡餅含進嘴里,語氣柔軟:“謝謝盛哥。”
盛危:“……”
上輩子的他也想不到這輩子能得到林鹿的感謝。
就這麼吃完一整塊餡餅,盛危去洗手間洗手,出來時候說道:“往后一日三餐下來吃飯,如果你不下來,我讓許姨上來催你。”
林鹿有氣無力點頭。
盛危打量他的臉色,確認他沒什麼大問題才離開。
等盛危走后,林鹿利索的從床上坐起身。
寂靜無聲的臥室里,他端起尚溫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指尖輕輕摩挲杯口,唇角微微上揚。
他真是覺得盛危越來越有意思了。
·
第二天是周末,林鹿一覺醒來近九點。
洗漱后換了身衣服下樓,管家到花房去了,客廳只有許姨正戴著老花鏡,握著簽字筆在本子上勾勾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