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杰也因此漸漸遠離了班上同學,選擇加入社團,和社團里人處成了好兄弟。
然而那人后來卻因為和林鹿發生矛盾退學了,還向汪杰訴苦,雖然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汪杰認定是林鹿的錯,一心就想為兄弟出頭,氣急敗壞的找到林鹿,質問他:“是你害小袁退學的?難道不內疚嗎?”
林鹿卻忙著要去公司,坐進接他的車里,只簡單說了一句,和我沒關系。
說完,車揚長而去。
因此,汪杰一直對林鹿頗有成見。
當年他只能看著林鹿的車尾氣,現在他終于混出點人樣了,難免有些自得。
汪杰見林鹿身形單薄,睡衣套在身上都覺得肥大,以為他這段時間過得不好,故意說:“沒想到一向都是前呼后擁的人,居然穿成這個樣子坐在這里,剛剛我差點都沒認出來呢。”
林鹿沒什麼心思搭理他,敷衍道:“彼此彼此。”
他沒怎麼把汪杰當一回事,危險的人永遠都懂得隱藏自己的惡意,就像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會裝,而汪杰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這種肉眼可見的惡意太明顯,連回應都沒有多大意義。
汪杰瞇縫著眼說:“最近過的怎麼樣啊?在哪里高就?”
林鹿沒什麼精神,隨口糊弄過去,汪杰便越發肯定了,林鹿最近過得不好。
他知道林鹿很早就工作了。
可是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爬的越快,摔的越狠。
“我是不是不該戳你的痛處?”汪杰有意無意的提起:“唉,不過我就不一樣了,最近混的還不錯。對了,維柯萊公司你知道嗎?”
林鹿倦懶地掀了掀眼皮,他當然知道,這還是林氏旗下的一個子公司。
不過連續兩年績效都不盡如人意,所以他主張關停并回攏資金。
汪杰滔滔不絕的訴說著工作上的忙碌。
林鹿點頭:“是嗎,原來是這樣。”
“不過好在辛苦都是值得的,我現在混到一個小主管,要不怎麼說大公司慧眼識珠呢,”汪杰夸夸其談。
林鹿夸他:“真的嗎?好厲害啊。”
汪杰又吹噓自己在六環買了房,買了車,就差把得意寫在臉上:“我們也是相互成就,就是現在提了主管這名片,走到哪都要帶到哪,太麻煩了……”
林鹿幫著生氣:“真的過分了,這叫什麼事啊?”
汪杰:“……”
他終于發現自己嘰里呱啦炫耀賣弄一通,林鹿都在糊弄他,壓根沒認真聽他說話。
汪杰話題進行不下去了:“你說話也太敷衍了。”
林鹿蔫噠噠抬了抬眸,砸了砸嘴:“那我給你來段聲情并茂的?”
汪杰腦門上青筋抽了抽,心里像是憋了一團火。
但他心想林鹿說不定是裝著不在意,于是越挫越勇,反而嘮嘮叨叨說的越發起勁,就為了博得林鹿的反應。
林鹿閉上雙眼,思想放空,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昨晚他燒得太難受,手機都沒帶,現在連個打發時間的東西都沒有。
倒是盛危的筆記本還留在病房里…林鹿也就稍微動了點心思,就把想法按捺下來。
盛危的電腦里面應該有不少重要的文件,他還是避避嫌吧。
汪杰滔滔不絕說了半天,發現林鹿心不在焉,糊弄都懶得糊弄他了,他說十句,林鹿才頂多回上一句。
“也是我忘了,這個場合不適合敘舊,要不改天我們約個時間出來聚聚?”汪杰決定轉變思路,他故意拋出一個自認為很有誘惑力的誘餌:“你要是沒工作,我和人事說一說,把你安排過來。
”
林鹿敷衍:“是嗎,那多過意不去…”
“這有什麼過意不去的,也就一句話的事。”汪杰說。
他當然沒安什麼好心,林鹿要是落到他手里面,那還不是任由他揉捏搓扁,到時候讓他過來當牛做馬,再把他開了,他林鹿又能怎麼辦?
汪杰越想越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他正打算趁熱打鐵,把這件事定下來,無意間一抬頭,忽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汪杰頓時眼前一亮,他認出來那是總公司派來迎接視察時,有過一面之緣,負責給老總開車的司機福叔。
這要是能搭上關系,他入駐總公司,不也就指日可待?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司機也朝他這個方向看過來,似乎在辨認著他身份,隨后揚起笑臉主動走過來。
難道說他優秀到福叔也對他念念不忘,還認出他來了?
汪杰心潮澎湃,心情激動難抑,顧不得別的,堆起笑臉主動湊上前去。
然而福叔卻直直和他擦肩而過,走向安靜坐在椅子上的林鹿,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色,“小少爺,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
汪杰人都愣住了。
小、小少爺?
看著福叔主動和林鹿搭話,汪杰一時間腦筋都轉不動了。
是了,林鹿姓林……那他和林氏是什麼關系?
汪杰想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可能,臉上表情都僵硬了。
林鹿聽見熟悉的聲音,睜開眼,也認出來人是他爸林海天的司機福叔,他記得福叔家就在這附近,所以經常到這里來看病抓藥,沒想到今天還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