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長得和它們差不多大, 看起來不具有威脅性, 這些魚很喜歡圍繞在他身邊。
它們會用嘴為他清潔身體,很癢,蘇星只能把它們兇跑或自己逃跑。
可小魚們總會再次圍上來。
只要蘇星一停下, 就會被做魚療。
還有魚把他的頭發當成了粉色的水草, 試圖啃食。
蘇星被惹生氣了,就開始追著它們咬。
雖然個頭差不多, 但他和爸爸一樣都是強大的掠食者,嗯……幼年版。
他有著尖利的小虎牙, 超兇, 全力一咬足以把這些小魚的背脊咬穿。
但他只有捕食的時候這麼干, 不餓的時候并不會咬這麼狠。
在他眼里,這湖里的小魚小蝦都是他和爸爸的食物, 不能浪費食物。
第三次把魚群趕到深水區, 蘇星聽到海島另一邊傳來驚恐的叫聲。
是那些人魚的聲音。
蘇星瞬間警惕。
發生什麼事了?
有什麼襲擊了其他人魚的繁殖地?
人魚也有天敵嗎?
叫聲從響起到停下只經過了短短一幾秒。
停得非常突兀, 就像是被捏住喉嚨,打斷叫聲。
蘇星還聽到了警告示的低沉嘶鳴, 等他想細聽時,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這就像是什麼危險的訊號, 人魚沒了聲響,林中的鳥類不再鳴叫,四周萬籟俱寂。
魚群似乎也被這聲音所震懾,不再游動。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跟著大部分動物做絕對不會有錯。
蘇星游到水草旁,隱藏起自己的身形。
粉白色的頭發太過惹眼,他撿起一朵落在水面的花,將扣在頭上,當做偽裝。
不知過了多久,蘇星再次感受到了湖水的波動。
與風吹起的漣漪不同,這水浪更有力,來源也更明確。
有什麼大家伙,從湖泊的出水口游了過來。
出水口的河道,連接著其他人魚的繁殖地。
是那個襲擊人魚們的掠食者來了嗎?
蘇星頭頂落花,躲在草葉間,一動不敢動。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蘇星不斷在心中默念。
然而,水中的波動離他越來越近。
蘇星渾身緊繃。
有什麼東西伸了過來,將他撈起。
“啊啊啊啊!”
蘇星尖叫著,猛烈甩動尾巴,想要竄出去。
但他只將上半身探出,就被卡住了,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嚶,尾巴太胖了。
“嗚嗚嗚不要吃我,我還沒長大,不好吃。”
蘇星抽泣著哀求,濕潤了眼睛。
“真的嗎?我不信,讓我嘗嘗。”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星一頓,訝異回頭,黑發金眸的俊美面容映入眼簾。
“爸爸!”蘇星驚喜地喚道。
他這才發現,抓住他的是海妖爸爸的手。
而他卡在了爸爸的指縫間。
蘇星當即把上半身縮回去,主動回到海妖手中。
“怎麼不跑了,不怕淪為海妖的食物嗎?”
海妖說著,垂下手,觸碰湖面,在掌心中蓄上淺淺的水,為蘇星濕潤尾部。
蘇星笑著抬起尾巴,“給爸爸吃我的魚尾巴。”
海妖順從地輕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尾巴,評判道:
“太小了,都沒多少肉,得養大點才能吃。”
這時,掛在蘇星眼角的淚珠落了下去,墜入水中,化作一顆晶瑩剔透的小珍珠。
海妖注意到那瑩潤的光芒,伸手捏起落在蘇星尾巴邊的細小珍珠,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后,愕然道:
“星星掉小珍珠了。”
“才沒有。
”蘇星抹干眼睛,矢口否認,卻見海妖將一枚圓滾滾的小珍珠塞到他手里。
看著手里圓潤的珍珠,蘇星驚訝地長大嘴。
原來小珍珠不是形容詞,而是名詞。
這樣豈不是他每次哭,都會留下證據。
哪怕在水里偷偷哭,都會被發現。
蘇星嘴硬,“我沒哭,是它自己掉出來的。”
一開始以為自己要被吃掉了,確實嚇到快哭出來。
后面發現是海妖爸爸,他就不怕了,只是眼淚沒法收回去。
“小傻魚……”
海妖低下頭,額頭與蘇星的小腦袋相抵,道:
“記住我的氣味。”
蘇星輕嗅。
咸咸的,像是海水的味道,還有一種極具壓迫感,但格外令他安心的味道。
“爸爸的味道,香香的。”讓他想到了他的床。
第一次被形容“香”的海妖:“?”
完了,這小傻魚,不僅不會在水里呼吸,連嗅覺都壞了,要是離了他可怎麼活?
蘇星想起為什麼會被嚇哭,也想起了之前聽到的人魚驚恐叫聲,他緊張地抱住海妖爸爸的手指,詢問:
“爸爸,你剛剛從下游回來,有看到兇猛的掠食者嗎?”
海妖茫然,“那是什麼?”
蘇星湊到海妖耳邊,緊張兮兮地道:
“有掠食者襲擊了其他人魚的繁殖地,我都聽到了。”
“有……有嗎?”海妖目光猶疑。
蘇星認真點頭,“海島上的所有動物都發現了,一定是很恐怖的掠食者,人魚的天敵。”
雖然其他人魚都叫爸爸邪惡的海妖,但在蘇星眼里,爸爸只是只長得與眾不同的大人魚。
因為尾巴格外長,沒有華麗的魚鰭,所以被其他人魚排擠敵視。
雖然被稱作海妖,但爸爸終究和人魚一樣,也會有無法應對的天敵。
蘇星拉著爸爸的手,縮回草葉叢中。
“我們快躲起來,別被天敵發現了。”
“哦……好吧。”
只要小人魚沒發現是他去了人魚繁殖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