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低頭聞了聞那只瓶子,依然覺得惡臭無法忍受。
再聯想剛才沈青亭的奇怪舉止……
謝楹把瓶子扔回塑料袋,里三層外三層仔細裹好,又回車子里抽了幾張濕巾仔仔細細擦了一遍手。
他盯著那個塑料袋,眉毛越皺越緊,最后伸出兩根手指,把裹在里面的那只玻璃瓶夾在手里,帶著回了家。
等電梯的時候謝楹惡狠狠地想,這個瓶子里,裝的最好不是別的Alpha的信息素!
這瓶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的東西,讓謝大律師一整個晚上都在生悶氣。吃過晚飯后他還是氣不過,跑到小臥室里看了一會兒沈青亭的舞蹈才算消停下來。
謝楹打定主意,等明天見到面后,一定要讓沈青亭扔了這瓶不知道是哪個Alpha給他的臭信息素!
想著想著他又有點不安。
追求別人也要講點基本法,謝楹是絕對干不出來一天二十四小時時刻監視沈青亭動態的事的。他不禁開始懷疑,難道,最近沈青亭身邊還出現了其他的Alpha?
謝楹:“……”
謝楹在房間里焦急地走來走去。
想了一會兒,謝大律師又冷靜下來了。
不至于,如果沈青亭真和別人有點什麼,就不至于去“借”信息素了。
謝楹苦中作樂地想,還以為和沈青亭多少算是有點進展,沒想到……沈青亭找別人借信息素,也不說來問問自己。
想到這里,謝楹立刻掏出手機給沈青亭發了一條消息:【明天一起吃晚飯吧,我請你。】
發完又覺得這樣不好——謝楹還惦記著,沈青亭從來沒有給他發過語音呢。
于是又立刻對著話筒說了一句:“明晚見。你們巡演結束了,是不是可以暫時輕松一段時間了?”
兩條消息都發出去之后,謝楹半躺在沙發上,等待沈青亭的回復。
沈青亭回得很快,幾乎立刻就回復了一個“嗯”,幾秒鐘后,又回了一條短短的語音。
謝楹立刻從沙發上坐起——
沈青亭真的回了一條語音!
沈青亭說:“每次大型演出結束后,會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可以休息。但是也要練習,練舞是最不能偷懶的。”
聲音清清冷冷,語氣倒是格外認真。
謝楹把這句話翻來覆去聽了好多遍,越聽越覺得喜歡。
沈青亭……做什麼事都這麼認真。
謝楹鎖了手機,閉著眼睛重新躺回沙發上,想起那瓶信息素都覺得沒那麼礙眼了……
才怪。
謝楹在沙發上挺尸了一會兒,隨后走出臥室,依然用兩根手指夾著塑料袋,把這瓶臭烘烘的信息素丟到玄關的鞋柜上。
*
為那瓶信息素坐立不安的,可不止謝楹一個人。
“亭亭,你……”溫星欲言又止,“這椅子是咬你屁股嗎你坐立不安的。”
沈青亭:“……”
溫星知道沈青亭不喜歡對人傾訴,也沒有刨根問底,而是“體貼”地問起信息素的事情。
“小岳哥有沒有說什麼呀?說起來,我的發熱期也快到了。唉,我太馬虎了,早知道讓你幫我也帶一瓶了。不知道小岳哥還愿不愿意再借我一點……算了要不我去找別人問問看吧。”
溫星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話,完全沒注意到對面一起吃飯的人已經完全僵硬住。
這個話題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青亭說不上來自己在尷尬什麼。
他雖然性子內向又宅,可也知道現在社會的風氣絕對沒有過分保守,Omega為了度過發熱期而找Alpha借一點信息素,實在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了。
怎麼……這件事情被謝楹知道了,他就覺得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自在了呢……
他還在糾結這些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問題時,謝楹的消息傳到了。
沈青亭淡定地回了一句語音,之后放下手機,繼續專心扒飯。
……他吃得無知無覺,用心極了,只有坐在對面的溫星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溫星想,夭壽了,沈青亭在吃空氣……
直到睡覺,沈青亭也沒有理清自己的思緒。他又重新做起鴕鳥,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蒙,打算就此進入夢鄉。
自我催眠一樣的暗示的確有效,沈青亭很快將心事拋在腦后,進入了夢鄉。
只是這一晚,他又做了夢。
他夢到自己在尷尬的發情期時打開了小岳哥借給他的信息素,可里面分明是……
謝楹的味道。
自己脖子上的腺體一跳一跳地脹痛著,梅花香氣清新淡雅,混合著柴火燒焦的濃烈味道。
兩種信息素交纏著融合在一起,居然有種詭異的和諧。
火絨厚重的味道沒有蓋過梅花,梅花的冷香又沖淡了沖天的熱感。
夢的最后,謝楹甚至出現了。
他帶著沈青亭最熟悉的溫和笑意,問道:“考慮得怎麼樣了呀,小沈老師?”
夢境到這里戛然而止。
第二天早上,沈青亭罕見地起晚了。
睜開眼睛時,已經九點多了。
沈青亭懊惱地起床洗漱,趕去劇院練習。
這一天,他依然過得昏昏沉沉。
他找了一間教室自己練習。練習的過程還算專心,只是閑暇時總是會想起傍晚的約會。
想起他遺落在謝楹車上的信息素,還有……還有那個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