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靡言》 第125章

《《靡言》》第125章

車里比較熱,他脫掉了羊毛質地的西裝外套,只穿了里面的襯衫和西裝馬甲,好不容易給他打好的領帶,只一會兒功夫又被他扯松——他似乎不太喜歡這種完全勒住脖子的東西。

“吵醒你了?”我以為是我剛才又是按喇叭又是說話弄醒了他。

“沒有,本來也沒怎麼睡著。”他放下胳膊,“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現了問題,才導致恰骨出這麼大的事都沒想到要告訴我。”

昨天他接到學校教務處的電話,讓他去談退學的事,但到今天為止,賀南鳶都沒有打電話來跟他說過自己打架的事。

“小鳶心氣高,應該是不想讓你知道他闖禍了,怕你失望才不敢告訴你。”以賀南鳶那性格,完全有可能就是我說的這樣。

他不光名字是“鷹”,脾氣也跟鷹一樣,又倔又傲。

“我是三歲的時候才離開父母的,那會兒我已經有些記憶了,就記得我阿姐抱著我,哭得很厲害,怎麼也不愿松手。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跟著她一起哭。哭到最后,父母扯著阿姐,頻伽扯著我,好不容易才將我們分開。”

摩川第一次向我提起這些往事,他的聲音很好聽,哪怕語氣平淡,也別有一種散文般的敘事感。

“起初幾年,她一直都會偷偷來看我。后來發現,她來一次,我就會被懲罰一次,漸漸地,她就不敢來了。”

“十歲那年,她又偷偷來見我,說她愛上了一個夏人,但是阿爸阿媽都不同意,還把她趕了出來,和她斷絕了關系。她問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我告訴她,夏人和層祿人沒有區別,她可以愛任何人。

“我告訴她,她可以愛任何人。”他近乎是喃喃自語地又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似乎耿耿于懷,“那個男人說要帶他父母來提親,然后就一去不回了。”

“二十年前,厝巖崧連座機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麼手機了。阿姐每次都要走很遠很遠的路給那個男人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對方總是以各種理由敷衍她,說著很快就回來了,結果一年又一年,始終不見他的蹤影。到第五年,阿姐還是等他,覺得他會回來,但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我的父母覺得阿姐丟人,直到去世都沒有再接納她。她一個人撫養恰骨,年紀輕輕就累出了一身病,不到三十歲就死了。”

“彌留之際,我去看她,她認出我,但只是叫我‘頻伽’,拉住我的手,希望我能照看她的孩子。”

“那年巴茲海的風很大,她是繼我的養父后,我主持的第二位親人的落葬儀式。”

“五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把恰骨養得很好……”

前頭都是直挺挺沒車的土路,沒什麼危險性,我見他已經開始自我懷疑,完全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忙扯過他的手緊緊握了握。

“沒事的沒事的,肯定不是小鳶的問題。小鳶和黎央被你養得多好啊,一個個要智商有智商,要可愛有可愛,還都很懂事。”我搜腸刮肚地想詞安撫他,“有我呢,我去跟學校談,一定不會讓恰骨被退學的。”

“我跟你說,你這是沒養到過真正調皮搗蛋的孩子。我小時候,有一陣我爸想跟我修復父子感情,把我接到他家吃飯。我趁機偷溜出去,把他們院兒里的車全都劃了一遍,被人當場抓獲。

“那些人問我哪家孩子,我就帶著他們去找我爸,你是沒看到我爸那吃了屎的表情。”

摩川低笑出聲,五指插進我的指縫里,與我十指相扣:“然后呢?”

“然后我就逃了啊,難道還留在那兒挨打啊?”

后來柏齊峰找上門要教訓我,反被我姥一盆洗腳水澆得透心涼,那叫一個大快人心。

到柑縣時,已經是中午,但由于事態緊急,也顧不上吃飯,將車停在學校門口,摩川便撥通了賀南鳶班主任的電話。

“領帶系好了。”等待對方來接我們的期間,我重新將摩川松散的領帶系緊,襯衫領子整理妥當。

沒多久,一名中年女性便從學校里匆匆走出。

“您就是賀南鳶的舅舅吧?”層祿人的高鼻深目很好認,加上賀南鳶又像舅舅,所以班主任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摩川的身份。

她伸出手:“您好,我是賀南鳶的班主任王芳。”

摩川:“是,我是賀南鳶的舅舅。您好,王老師。”

與摩川握過手后,王芳看向我,不確定道:“您是?”

“我是賀南鳶的叔叔。”我笑了笑,主動伸出手。

王芳愣了愣,但還是與我握了握手。

由她帶領著我們進到校園,一路上,她大致將事情說了一遍。

跟摩川接到的那通電話不同,王芳的敘事要更偏向賀南鳶,細節也更豐富。

“周六的時候,兩個層祿族女孩子出去買文具,被幾個小流氓糾纏上了……”

小流氓見倆女孩長得漂亮,想要她倆的電話號碼,女孩不給,就一直糾纏到了學校門口。其中一個叫蘇朵的女孩在此過程中不小心遺失了自己的信印,被那幾個流氓撿去了。

蘇朵本來遇到騷擾就害怕,信印一丟,更是六神無主,哭著找她哥左勇說了這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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