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腰間的松緊帶,摩川也就比我高幾厘米,為什麼褲子比我大一個碼的感覺?
悄悄開了房門,大殿里靜俏俏的,沒見有別人,我觀察著四周走出屋子。見摩川正坐在矮幾前用早餐,便也坐到他對面,拿起一個包子就往嘴里塞。
“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不是五點前要走嗎?”
他端起碗,看了我一眼,垂眼喝了口粥,沒說話。
我一挑眉:“你又止語?”
他點點頭,儀態端莊,舉止優雅,絲毫不見昨晚的瘋狂。我知道,“摩川”這是回去休息了,現在“頻伽”又占了上風。
吃完早飯,摩川將餐盒放到外頭,等會兒自有人來取。
我沒有立刻就走,坐那兒跟摩川兩個我說你寫,溝通起來也毫無障礙。
“都止語了,干脆今天晚上繼續?”其實我這身體晚上繼續有點勉強,但我就是喜歡作死撩撥他。
他抄著經書的動作一頓,筆尖往上,移到與我溝通的那張紙上。
“我這里有幾本經書,你沒事就拿回去看一下吧。”
我現在已經練就反著也能看懂他在寫什麼的絕技,沒等他寫完最后一個字,立時嗤笑一聲,雙手撐在身后,雙腿由盤腿的姿勢舒展開,脫掉一只腳的鞋,穿過矮幾下方,去蹭他的腿。
“你昨天可不是這樣的。”腳尖一點點往中間移去,我悠然自得地歪著腦袋,笑道,“一晚上過去,頻伽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筆尖顫動地落在紙上久久沒有抬起,已經在宣紙上留下一大灘難看的墨跡。摩川閉了閉眼,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踝,卻沒有立刻丟開。
微涼的指尖來回摩挲著腳踝處的肌膚,升起難以忽視的癢,我呼吸微微一窒,忍不住想要縮腿,摩川不但沒讓我離開,反而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光天化日的,你干嘛?”我索性不掙了,任他握著。
他抬眸看過來,無聲地吐出兩個字。我分辨不出,但看嘴型,像……不行?
不行什麼?
我還沒想明白,他就松開了對我的桎梏。
我一下收回腿,而正在此時,大殿外響起了腳步聲。
這輩子穿鞋速度從沒有這麼快過,我火急火燎套上鞋,外頭的人也正好走進來。
“舅……”少年一下站定,上下打量我,與摩川相似的深邃眼眸中,是明晃晃的戒備。
“小鳶,是我呀!”我主動和他打招呼,“柏胤。”
“哦,是你。”扎著馬尾,身著合身黑袍的少年大步來到矮幾旁,拖過一個蒲團,坐到了我和摩川之間。
摩川慢條斯理地捏起那張被染污的宣紙,揉成一團,丟到了一邊。
“什麼事?”他重新拿了張紙寫道。
賀南鳶看著眼前紙上的三個大字,愣了下,脫口而出:“你怎麼又止語了?”
摩川頭也不抬,繼續寫:“想止就止了。”
賀南鳶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回他舅舅,這次切換成了層祿語:「你身上這條項鏈我沒有見過,哪里來的?」
摩川低頭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不滅”,寫道:“朋友送的。”
賀南鳶眉頭一皺,問得直白:「是不是這個夏人送的?」
摩川下意識看了我一眼,沒有否認。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一定是對你有所圖謀,這種夏人我在外面見得多了。」賀南鳶仗著我“聽不懂”,就極盡所能地編排我,「你忘了阿媽是怎麼被騙的嗎?到現在她的信印還沒要回來呢。」
雖然有點猥瑣,但是當面聽人說自己壞話,還挺有意思的。
“他不是那種人。
”摩川的字跡漸漸潦草起來。
賀南鳶突然問我:“你該不會是海城人吧?”
我指了指自己:“我?是啊,我就是海城人。”
「我就知道他是個海城花花公子,他們海城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賀南鳶像是找到了什麼有力的證據,激動道,「你和我阿媽一樣,被他們海城人騙了。」
摩川這次直接把筆丟了過去,宣告自己的耐心耗盡。
“你沒大沒小在和誰說話呢?”我仿佛在他臉上看到了這樣一行字。
眼看事態要往過激的方向發展,我擋住摩川,將他與賀南鳶隔開。
“冷靜冷靜,小孩子不懂事,你別這麼大火氣……”
賀南鳶撿起掉在自己下擺上的筆,從蒲團上起身:“下午我和左勇去山上騎馬。”說完,將筆尖開了花的毛筆小心擱在蒲團上,轉身走了。
第53章 你乖一點,好不好?
賀南鳶就如摩川所說,是真的討厭海城花花公子。盡管我不是,但他已經在見我的第一眼就把我自動歸類,此后無論我再怎麼表現,他也只當我是惺惺作態。
他開始有意無意阻止我與摩川獨處,只要我白天上神廟,他看到了就會以各種借口留在大殿不走。哪怕自己沒空,也會差黎央過來當這個電燈泡。
有第三個人在,我和摩川說話到底不方便,加上白天不時有信徒前來,一星期過后,我就調整了去找摩川的時間,改成每天晚上去。
但其實每天晚上也有問題。
吃好晚飯,確保倆小孩不會突然找來,已經是八點,而摩川又不能晚于十點睡覺,不然他就會困得思緒停擺,反應遲鈍,相當于我們每天只有兩小時時間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