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發完消息,一個陌生電話就跳了出來。
我接起來一聽,竟然是柏齊峰。
“你怎麼給我拉黑了?要不是陳菀打電話來罵我,我都不知道你媽已經……”他嘆一口氣,像是痛惜,“我跟你好歹父子一場,再怎麼樣都是血親,你有必要這麼恨我嗎?”
菀姨還是沒忍住,把我媽過世的消息告訴了柏齊峰。我明白她是想讓柏齊峰心里有愧,良心不安,但她還是不夠了解這老小子。
他才不會反思自己,他道德感這麼強,當初也不會出軌。
“有話說話,快點。”我冷著聲音催促他,完全沒有跟他探討父子情的打算。
柏齊峰一噎,這才說了重點:“我想去祭拜一下你媽。”
我笑了:“你是不知道擊竹寺怎麼走嗎?要祭拜你就自己去啊,怎麼,還得我攙著你去?”
“我……我就想著你要是也去,咱們可以一起去。”
“別了!”我嚴詞打斷他的妄想,“沒空跟你整這些父慈子孝的戲碼,要去你自己去,我沒空。”說著不等他再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他才不是發自真心地想去祭拜江雪寒,不過是借故重新與我建立聯系,以此在我面前扮演一個有良知的父親角色罷了。
我雖與他從小不親近,但好歹也是他的種,他想什麼,我怎會不清楚?
被柏齊峰一攪合,心情完全掉到谷底,不想把這些負面情緒帶給摩川,我晚上就沒去找他,自己一個人留在房里畫圖。
“鹿王壽誕”上那套黃金瓔珞衣實在令我印象深刻,不自覺地,就以它為靈感設計了一條蘇托爾項鏈。
蘇托爾項鏈特指帶有吊墜或者垂穗的長項鏈,長度一般到腹部,可以多種方式佩戴。
吊墜向前戴或者向后戴垂在背部,甚至可以在脖頸間多繞幾圈形成錯落有致的疊戴。是一種經典又復古的項鏈款式。
金色的細鏈互相纏繞,合成一股,上頭點綴著一顆顆細小的野生珍珠,中央十紅色的尖晶石吊墜,不用鑲嵌工藝,而是直接將它放置到由鉆石和黃金打造的“籠子”里,最下面,是底部串上紅寶石串珠的黃金流蘇。
不滅。
電子筆在設計稿空白處寫下兩個字,我仰頭活動了下自己僵硬的脖子,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十一點多,而且摩川在兩個小時前還給我發了信息。
【今晚不過來嗎?】
“轟”,有什麼東西在腦子里炸開,我一下子站起身,抓了外套就往外沖。
二錢這陣子已經很習慣我半夜外出了,聽到動靜依舊在自己窩里呼呼大睡,出來都不出來。
我一路跑向神廟,到門口時,見門落了鎖,毫不猶豫就選擇了翻墻。
“摩川,是我。”
輕輕敲了敲摩川的窗戶,過了會兒,屋里頭的燈亮了。
窗戶上投出一個清晰的身形,往門的方向移動。
我意會,繞了半圈,來到大殿門口,摩川果真很快就給我開了門。
“吵醒你了?”他肩上披了件外袍,里頭只穿了單薄的內衫,看著應該是睡下被我吵醒的。
他搖了搖頭,往一邊讓開,示意我進去。
“不進去了。”我就是看到那條信息一時心動難耐,這才沖動跑過來,如今差不多頭腦冷靜下來了,便覺得自己實在欠妥。
這麼晚了,過來也就是看他一眼,還影響他休息。
“你繼續睡吧。”說著,我湊近他,本想要一個晚安吻,卻被他抵著胸膛制止了。
這也不行啊?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退而求其次,牽起他的手,親了親他的指尖:“你還推開我?我可跟你講,我后天就回海城,你以后想親也親不到了。”
我本來就是說笑的,親完手便要松開,誰想那修長的五指突然收力,將我的手指牢牢攥進手心。
那力道抓得我甚至有些疼痛。我錯愕地抬頭,就見摩川不敢置信地瞪著我,漆黑的眼眸中仿若燃著兩簇怒焰。
“怎麼……”我才說兩個字,摩川房間的方向就響起一串“嘀嘀”聲,像是某種計時器到時間了。
算了下,現在差不多要十二點了,難道是摩川止語的時間到了?
而就像是印證我心中的猜測,摩川果然在下一刻開口說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句話:“我不和你做那種事,你就要走?”
我眨了眨眼,很輕地發出一個音:“啊?”
第48章 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腦海里回放了下我們方才的對話,確定這里面存在一些理解的偏差,可當我想要解釋的時候,對著摩川惱怒的面容,卻又起了壞心思。
“如果是那樣,你要怎麼辦呢?”我看了眼彼此相連的手,道,“你大晚上不睡覺,只是想跟我手牽手嗎?”
他實在是太能忍,太能藏了,不逼一逼,都不知道能抖落出些什麼。
“……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他一字一句地重復,每個吐字都又重又氣,一副不知道我怎麼能問出這種問題的樣子。
忽然,他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以為他是要趕我出去,也顧不得捉弄他,忙道:“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他置若罔聞,只是拉著我往神廟后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