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靡言》 第86章

《《靡言》》第86章

她無意抬頭,正好也看到了我,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拘謹,靦腆地沖我笑了笑,之后將頭埋得更低了。

“哥,你認識那個女孩子啊?”孫曼曼用手肘擠了擠我。

等周老師關了門,我們走遠一些,我才將與春娜的淵源告訴眾人,但特意隱去了摩川受傷那段。

“竟然還有這樣不講道理的父親。”孫曼曼自小被嬌寵著長大,柏齊峰在外頭作威作福,在家里卻是個怕老婆的,讓她很難想象這世上還有逼女兒嫁人的父親存在。

“多著呢。”周老師用一種無奈又看淡的語氣道,“像這種偏遠山區的教育,主要目的已經不是為了讓他們能考大學走出去了。能去外面看看自然是好的,但更重要的是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生不出男孩跟女人沒有關系;近親是不能結婚的;感情不好可以離婚;每個人都有選擇婚姻的權利;老婆不是男人的私產,不能動輒打罵;女孩的未來不單單是嫁人生子;老公死了也可以再嫁,不用守著貞節牌坊過一輩子……”

“他們可以留下來,也可以走出去,但是這些道理必須要懂。”

在我們看來最淺顯不過的道理,周老師卻一遍遍重復教導了十多年。

當年她來到厝巖崧,應該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紀,十八年一過,她已是滿面風霜,昭華不再。昔日的同伴一個個離去,如今只剩她一人堅持,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信念支撐她到現在。

經師易遇,人師難遭。經師是傳授學問、知識的老師,尚且容易遇到,而人師乃以德育人之師,實屬罕見。

佛教典籍中,度人者被稱為“天人之師”,算是人師的另一種稱呼,可見其難得。

我一直以為,如此存在凡人難見,但其實,還是有的。

“君子如欲化民為俗,其必由學乎。”離開學校,孫曼曼若有所思,“要改變一個地方的風俗風氣,還是要從教育入手呀。就是……周老師這樣太苦了。”

郭姝笑著上前摸了摸她腦袋,道:“一人抱薪為家,百人抱薪為城,萬人抱薪,方成一國。這個世界,總是要有像周老師這樣的人才像樣的。”

我們在棚葛呆了兩天,五一前一天去往瓦孝,當晚就與孫曼曼她們網上聯系的驢友們碰了頭。

我本以為這個團加我們也就六七人,誰想那居然是個超二十人的大團。

團長外號黑風,三十多歲,是名經驗豐富的徒步愛好者,組織過多次滄瀾雪山的南坡徒步路線。

“咱們這次人比較多,一定要小心謹慎,聽從組織安排,不要亂跑好吧?”黑風在出發前一晚召開了一個全體會議,著重說了下注意事項。

“滄瀾雪山由于一些眾所周知的信仰問題,主峰鹿王嶺是上不上去的,也不允許上去,但南邊的四座側峰可以上。來回兩天,山上不升火,干糧和水自己帶夠了。最高海拔四千八百多米,可以帶幾瓶氧氣罐,如果支撐不住記得要及時跟我講,咱們會雇兩名層祿族的當地向導,他們會護送無法繼續的隊員原路返回。好了,還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可以問我……”

翌日天不亮,大家各自背上背包,穿上沖鋒衣,由民宿出發前往南坡第一峰。

值得一提的是,民宿的黑白小狗也和我們一起出發了。老板說它很喜歡陪著客人徒步,是條認識路的向導狗。

第一峰最高海拔只有四千米出頭,難度不是很大,最耗體力的也就是一段長一千米的爬坡。才剛開始,大家體力都足,沒什麼人掉隊,連新手的孫曼曼和梁暮都緊緊跟著隊伍。但到第二峰的時候,眾人已經徒步四小時,山上格外的冷,又有流沙坡,雪混著沙特別不好走,隊伍漸漸拉長。

到第三峰,海拔更高了,山上碎石難行,連活潑的孫曼曼都不說話了,一行人悶頭直走。

早上開始爬,下午五點才到第三峰營地,爬了足足十幾個小時。替孫曼曼她們支好帳篷,我隨便吃了點壓縮餅干,當晚什麼活動也沒有,只是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睡醒,仍是一早出發。第四峰是南坡海拔最高,也是攀爬難度最大的一座山峰。

我們三個一直在隊伍的末尾處,爬到一半前面突然一陣騷動,過了會兒,就看到一名層祿向導背上背著個男的,后頭跟著名滿臉焦急的女孩,往三峰營地走。

“好像是不舒服,有點缺氧了,只能原路返回。”前頭的隊友傳來最新消息。

本來有一名向導是斷后的,如此一來,對方就只能去前面帶路,斷后的就成了我、孫曼曼和梁暮。

第四峰陡峭異常,滿目黑色的巖石,不時還會有細小的落石砸下。我撐著登山杖和小狗走在最后,只是一個低頭的功夫,前面梁暮腳下一滑,整個人歪倒下去,重重摔到地上。

我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梁暮艱難起身,手肘處的沖鋒衣破了個大口子,更要命的是,她的腳踝迅速腫起,一看就受傷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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