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靡言》 第44章

《《靡言》》第44章

”我解釋道。

他起身走進自己屋子,過了會兒,拿了一瓶酒精棉球和一張創可貼出來。

雙手交叉撐在矮幾上,我乖乖仰著臉任他給我處理傷口。

“嘶,好痛!”酒精擦過傷處,只是很小的刺痛,我卻發出了夸張的痛呼。

摩川手一抖,立刻放輕了力道。

我享受著他的服務,瞇著眼道:“我在柴房里發現了很多‘正’字……”

酒精棉球突兀地停在一個地方許久,過了會兒,摩川放下夾著棉球的鑷子,將桌上的創可貼遞給我。

“一畫代表一次禁閉,還是一天?”我拆開創可貼,小心遞給他。

他單手給我貼上,像是怕不牢固,貼完了左右還用力按了兩下。

我這回是真的吃疼:“哎呦,你輕點!”

他拿走垃圾和酒精棉球,再次進了房間。

這態度,明擺著不想回答。

趁他沒回來,我翻找一陣,找到被放置在角落的圍棋套裝,打開取出里頭的兩盒棋子,再把棋盤展開擺到矮幾上。

等他回來,我已經準備妥當:“一直下圍棋多無聊,這樣,咱們來一局五子棋吧。我要是贏了,你告訴我柴房里那‘正’字怎麼回事。”

他愣了愣,目光嫌棄地掃過棋盤,好像在說:“我為什麼要陪你玩這麼幼稚的游戲?”

“你要是贏了,我給你們這兒捐十萬塊怎麼樣?”

鹿王廟接受信眾的香火供奉,也接受社會各界的捐贈。這些錢并非頻伽的私產,都是由政府監管,最后投入到厝巖崧的經濟建設中的。

十萬塊,雖然對這個貧窮的地方來說是杯水車薪,但怎麼也能修個十來米的路吧?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我拋下誘餌,只等摩川上勾。

他也果然咬勾了。

盤腿坐下,他抬抬下巴,示意我先走。

圍棋他是個中高手,但五子棋可就差遠了。沒兩分鐘就被我逼到絕境,兩條線都連成了五子。

怕他惱羞成怒,我收斂著笑容,道:“愿賭服輸,說吧,那‘正’字是天還是次?”

他緊抿著唇,不情不愿垂下眼,指尖輕輕撥動棋盤上的棋子,漸漸組成一個“天”字。

那麼多“正”字,少說加起來也有上百天,這還是他會寫字后刻的,那不會寫字的時候又被關了多少天?

“摩川,你知道的吧?那道門,其實只要輕輕一踹就破了,你就可以從里面出來。”很多次我回顧十一歲的那段記憶時,都會有個疑問——柴房的門破爛成那樣,為什麼摩川不直接撞門而出呢?

三歲、五歲或許做不到,但隨著年齡的增加,十一歲的他,成年的他,為什麼沒有那麼做?

摩川將棋盤上的棋子一粒粒歸進棋盒中,然后沖我伸出手。

我很快會意,將手機解鎖交給了他。

他單手輸入,打完字直接將手機倒轉推到我面前。

“出來了,去哪兒?”

他總是很擅長在我拋出一個問題后,用反問把我問得啞口無言。這幾個字無異于當頭一棒,將我所有的自以為是在瞬間打了個干凈。我意識到,這其實就跟我之前問他想不想離開這里去外面一樣,根本是個無解的題。

我總是在設想,如果我是他,是絕不可能忍受那道破門的。

可如果我是他,誰又敢這麼對我呢?

他不是不能踹爛那道門,丟掉那把鎖,只是出去了,也并沒有什麼不同,故而只能逼迫自己習慣孤寂,忍受黑暗。

我觀察著他的表情,猝不及防問出了一個截然無關的問題:“七年前,我知道你退學后給你打過一個電話,電話里,你最后用層祿語說了一句話,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年暑假,我從嚴初文處得知他要退學回厝巖崧后,給他打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電話。

那通電話不算長,也沒什麼重要的內容。我斷定他會后悔,不明白他為什麼放棄唾手可得的自由。

他沉默許久,告訴我:“這是我的人生,柏胤。”

這是他的人生,他的選擇,我不該干涉,更無權置喙。

那天我也如今天這般,醍醐灌頂,如聞棒喝。

震驚之余,我笑出聲:“那好,那我就祝你前程似錦,步步清風,和你的山君相親相愛,永遠不分離。”

面對我的譏諷,他沒有惱怒,而是平靜地回了我一句層祿語后,掛斷了電話。

那時候我完全就是個層祿語小白,根本不知道他是罵我還是夸我,而等我能熟練掌握這門異族語言后,那句話早已在記憶中支離破碎,再也拼湊不出原來的樣子。

這次來棚葛,我本想找個機會問清楚的,誰想一拖再拖,拖到他竟然止語了。

摩川聽到我的問題,眉梢微動,抬眸看向我,但沒有要拿手機作答的意思。

“我們再比一局,我贏了你告訴我,我輸了……捐二十萬。”我抓了一把棋子放在棋盤上,繼續以利誘之,這次摩川卻沒有再上勾。

他直接站起身,不想再跟我玩這弱智游戲。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他,“嘩啦啦”,我們之間的棋盤、棋子驟然翻倒,摔到地上,一時狼藉一片。

“摩川!”我沉下臉,五指收緊,整條手臂都因過于用力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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