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靡言》 第35章

《《靡言》》第35章

我將手里裝食物的袋子給他:“你坐這兒吃吧,我去拿藥。”

他垂眸往袋子里看了眼,沒動:“現在已經過了飯點。”

我愣了下,反應過來,哦,不非時食,不在規定的時間外吃飯。

“你吃了我當沒看見不就行了,還是你回去他們要刨開你肚子檢查什麼時候吃的東西?”見他仍然不動,我再一次心浮氣躁,“你不餓你就別吃。”說完也懶得管他,轉身往收費處走去。

除了等會兒要打的破傷風針,醫生還給開了些消炎止痛的藥,繳完費,我拿著一大袋藥往回走,一抬頭,看到了坐在走廊長椅上正在吃面包的摩川。

左手拿著礦泉水,右手隔著塑料紙拿著小面包,他以一種頗具反差感的姿態,旁若無人的進食,完全不管來往行人投注到他身上的視線。

有那麼一剎那,我甚至覺得……讓他坐在醫院的走廊里吃小面包,是我委屈他了。我應該驅車二十公里,把這座城市手藝最好的拉面師傅從店里綁過來,讓他親自為摩川做一碗素面。

當然,很快我就清醒過來,并為那0.1秒都不到的離譜想法惡心不已。

“你手剛縫完針,不痛嗎?”反正也不急一時,我干脆坐在摩川身邊,等他吃完。

這不吃得挺好嗎?說明他的修持也沒那麼牢不可破,今日破了不非時食,明日……說不定就能破點別的什麼。

“打了麻藥,沒感覺。”他展示一般轉了轉那只裹著紗布的右手。

傷口在小臂側面,靠近手腕的位置,冬天穿得厚,他這幾天小心些,應該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我沒問他為什麼不告訴其他人他是怎麼受傷的,想也知道,他身份特殊,可以說是整個層祿族的寶貝疙瘩,要是那些虔誠的信徒知道他被一個十三歲的丫頭片子用鐮刀傷了,還見血了,春娜自己不嚇死,都要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小姑娘已經夠難了,確實沒必要。

吃完了兩塊小面包,又吃了半根玉米,他應該是飽了,翻出塑料袋里的濕紙巾一根一根仔細地將手指擦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并沒有跟著起身,仍是坐在原位,仰頭看著他。

他目露疑惑:“不走嗎?”

我從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卷握了許久的太妃糖,遞到他面前:“吃糖嗎?”

那卷糖捂得久了,染上了和我一樣的溫度。

太妃糖本來就容易軟,不知道有沒有化掉……

他明顯地怔了一下,望著我手上的那卷糖片刻,卻終究沒有伸手。

“……不必了。”落下冷淡的三個字,他毫無留戀地轉身,沒有再等我,一個人往注射室而去。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心中涌現的與其說是懊惱,更像是一種一切皆可預料的挫敗。

哈,叫你自討沒趣,吃癟了吧?

我輕扇了自己一巴掌,重新又將那卷太妃糖塞進了衣兜,隨后拎著袋子追了上去。

時過境遷,當年的那套早已不管用了。這世道,唯有小孩子才會相信吃糖能止痛的歪理,而大人只會故作瀟灑,裝作其實一點都不痛。

第17章 我們能逃跑嗎?

來得時候天氣還好好的,等摩川打完針我們走出醫院,突然就開始下起雨來。這雨伴著雷電,轉瞬間天地晦冥,咫尺不辯,雨刮都好像成了擺設。

高速上最高能開120碼,但由于視野太差,我只敢開到80碼。

這雨這氛圍,倒是比來時更像災難片了。我苦中作樂地想道。

一路雨勢不見小,我瞥了眼身旁摩川,他靠著椅背,頭側在一邊,安安靜靜的,似乎是睡著了。

我辛辛苦苦來回三百多公里,耗費數小時寶貴的生命送他來看病,他倒好,一句謝不說,到了車上倒頭就睡,竟然絲毫不顧及我這個駕駛員的疲勞狀況。

我給他買水買喝的,他也沒句好話,連一句“累不累,困不困”都不問我。

憑什麼?

心里憋著股怨氣,我又開了幾公里,看到有高速下口,方向燈一打,想也沒想就下去了。

他睡我也睡,下這麼大雨,厝巖崧那破山路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誰要趕夜路回去就自己想辦法回去,反正我不走。

下了高速,我漫無目的地沿著道路行駛,賓館沒找到,倒是找到一家路邊的農家樂。

“這不是回棚葛的路。”之前一直沒聲兒的摩川忽然開口,警覺地環視窗外。

“原來你沒睡啊。”我將車停在農家樂前頭的空地上,熄了引擎,沖他笑笑道,“對啊,我們不回去了。”

我打開車門,沖進雨中。

世界末日來臨,除了奔逃,還有什麼出路?

推開門進到大堂,柜臺旁正在打牌的一桌人齊齊看向我。

“老板,還有房嗎?”我甩了甩身上的水,問道。

桌上一名四十幾歲的中年人站起身:“只有一間大床房了,你一個人嗎?”

“兩個人。我們本來要去厝巖崧的,但雨太大了,就想住一晚明天再走。”我說。

老板點點頭:“厝巖崧啊,那是下雨不太好走的。”

小地方管得松,我將自己的身份證給到老板,他甚至沒問我要第二張身份證就給我辦理了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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