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冰絲質地的口罩,吻上了他。
他怔住。
陽光投入破舊的窗戶,粉塵在光線下飛揚,兩道身影倒映在布滿灰塵的地面,那雙舉在耳畔不敢觸碰對方的雙手好像也在陳述著情緒,窗外蟬鳴聲喧囂著盛夏的熱烈。
撲通撲通——
但都沒有心跳來得熱烈。
段予駱離開陸星赫的唇,鞋跟落地,見他傻愣的看著自己,認真說:“還有六百天。”
陸星赫感覺喉嚨發干,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胸膛跟隨著呼吸起伏。他的身體微微靠近,直到停在了口罩前,眸色愈發灼熱:“……段予駱,別這樣。”
別說六百天后才能談戀愛了,再這樣隔著口罩也要親親的話六秒都忍不了的。
段予駱拉下口罩,笑道:“我是隔著口罩的,沒犯規,是你藏不住,是你忍不了。”
少年臉上笑意盈盈,眸底盡是捉弄的狡黠,顯然就是故意的。
陸星赫的手還是沒忍住的捏了捏他的后頸。
再忍忍吧,很快了。
好愛老婆45
福利院的小朋友們都穿著干干凈凈的衣服, 活潑開朗,遇到陌生人也都會主動打招呼。
段亦帆跟江念喬在一旁跟小朋友玩得不亦樂乎,開著泡泡機, 泡泡在陽光下透著七彩的色彩, 整個院子都是歡聲笑語,氣氛好得不得了。
“崽崽, 要過去玩嗎?”陸星赫詢問著身旁的段予駱, 側過頭發現他正看著不遠處沙池邊的小孩:“怎麼了?”
“我感覺他挖沙子的動作很僵硬。”段予駱走了過去。
小男孩戴著黃色帽子,低著腦袋正在努力的挖著沙子,但是小手的精細動作顯得很笨拙, 而且挖掘的位置并沒有固定,上一秒落在前方, 下一秒就偏離了位置。
段予駱走到沙池淺,蹲在小男孩跟前:“小朋友, 你在玩沙子嗎?”
小男孩聽到有人在跟他說話, 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到后邊, 他小手撐在身側, 抬起頭。
段予駱頓時僵住。
黃色帽子下,白白凈凈的小男孩雙眸閉著,眼皮有耷拉的痕跡,并不像是正常閉眼的狀態,像是……沒了眼珠子。
“唔#?%%……”小男孩揮動著小鏟子, 喉嚨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 說不出話。
他猜測到什麼, 喉嚨發緊的,說不出的發涼感從脊椎骨密密麻麻散布整個背部, 指尖也跟著發麻,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這麼小的孩子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看不見,和說不出話這是遭遇了什麼。
還被丟棄在了福利院。
陸星赫見況蹲下身,輕輕握住小男孩的手,把他半抱著扶起來蹲好,沒說一句話,就帶著他重新抓住小鏟子,開始挖土。還放下小鏟子,包裹著這只小手,用沙子堆砌一座小山。
大手跟小手在沙子堆上拍啊拍,玩的過程沒有任何一句話,用肢體的動作,細心跟耐心表達了一切言語。
影子落在沙堆上,高大的肩背籠罩著小小的身影,像是一道籠罩而下安全感爆棚的網,原本有點害怕的小男孩漸漸卸下了防備,不再因為自己看不見說不出話而恐懼。
小男孩開心的笑了,手臟兮兮的粘著沙子,手舞足蹈,聲音啞啞,臉上的表情卻那麼燦爛陽光。
“他叫夢奇,今年四歲,是個因出生就出現二次分化基因突變,導致失明跟失語的孩子,他的父母遺棄了他,將他留在了這里。
”院長走到段予駱身旁,她滿目慈愛的看著陸星赫跟小孩玩:“平時只愛跟自己玩,挺意外他愿意跟陸少玩,這孩子性格很敏感的。”
“他出生就熬過了二次分化基因突變嗎?”段予駱看向院長,神色訝異。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江一伯伯,就是江念喬的爸爸,原本江念喬還有個龍鳳胎哥哥,正是因為出生的時候沒有熬過二次分化基因突變夭折了。
而江一伯伯也是因為二次分化基因問題身體情況不是很好,就連燕慕一的身體也是。
這些年二次分化基因突變問題也成了社會焦點,可至今為止,似乎沒有一個更好的預防措施。
這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旦出現倒計時,時間所剩無幾。
就算是熬過了二次分化基因缺陷又能如何,或許就像是面前這個小男孩一樣,看不見了,說不出話了,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看過這個美麗的世界,也剝奪了他言論自由的權利。
甚至連父母都不要他了。
二次分化基因突變不是簡單的查基因就能夠檢查出來的基因突變缺陷,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專家能夠讀取二次分化基因突變究竟是因什麼而發生的突變。
因此產前檢查成了唯一的預防方式。
他想到了自己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為二次分化基因缺陷患者的超憶芯片植入人工智能ai,或許這件事并沒有那麼容易實現,但是肯定會有人很需要很需要這個東西。
“院長,你說,如果我能讓他說話,你想試試嗎?”
院長有些意外:“不可能吧,這孩子的失語跟眼盲都已經是殘疾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