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星赫沒聽清，他扭過頭，湊近段予駱耳畔：“你說什麼？”

頭低下湊過去的時候泡沫正好碰到段予駱的眼皮。

段予駱下意識的用手背去揉，結果泡沫弄到了眼睛，疼得有些紅，他放下揉頭發的手，沉默的望著陸星赫。

“對不起對不起。”陸星赫趕緊用水洗干凈手，用手捧起段予駱的臉，再把花灑拿下來，手撥了撥水幫他洗著眼睛：“低頭閉眼，順便幫你把頭給洗了。”

段予駱只能低下頭，低頭的姿勢讓他說話甕甕：“我只是問你CTB選什麼話題。”

陸星赫這會聽清了，他一邊幫著洗頭一邊回答：“你想選什麼？”

“我有個想法，是基于‘超憶芯片’衍生出的，既然它可以隨時監控人體的健康和導出數據，但對于一些不便的人群又該如何更好的使用，我們能嘗試在這樣的設備下為特殊人群的超憶芯片加入人工智能ai語音系統嗎？”

泡沫洗凈，陸星赫關掉水龍頭，扯下掛在墻壁上的毛巾包住段予駱的腦袋，再抬起他的頭，給他擦著頭發：“為什麼想選這個話題？”

段予駱見陸星赫還頂著滿頭的泡沫，自己捂著裹著腦袋的毛巾往后站了站：“上次去敬老院的時候就看見有個老人家是這樣的，他也是二次分化人群，但基因缺陷問題讓他雙目失明，就算身體健康數據有超憶芯片監控，實際上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因為他感受不到也聽不到摸不到。”

花灑打開，溫水從頭頂淋撒而下。

陸星赫微仰頭，泡沫混合著溫水從臉龐下滑落，直到沖洗干凈泡沫，他用手抹了把臉，低垂腦袋睜開眼，見段予駱把毛巾搭在肩上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伸手關掉水：

“你是為了燕慕一嗎？”

興許是剛洗完頭，介于少年與青年間的聲線在浴室里回蕩著微微的沙啞。

段予駱聽他提到堂弟的名字，伸手去拿掛在墻上的衣服袋：“不完全是吧，我就是想試一下。”

“擦完頭發再穿衣服。”陸星赫手扯下他肩上的毛巾又重新給蓋在頭上，胡亂的幫他擦了擦：“行啊，你想試我陪你。”

“你別用那麼大力。”段予駱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擦得頭皮疼，直接躲開陸星赫的手，扯下毛巾抬眸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拿袋子里的T恤，快速套上。

陸星赫被段予駱這一眼瞪得無辜，見他的臉都被自己擦紅了，臉頰透出幾分紅暈，只能一邊穿上自己的衣服一邊哄：“我錯了老大，我下次一定注意分寸。”

段予駱穿好衣服后又不溫不熱看了他一眼，伸手推開浴室門。

兩人前后腳走出浴室，正好碰上剛才比賽里的其他組員。

“你們兩個要不要這樣，那麼多淋浴間非要一起洗澡。”走在前邊的正是擊劍部的部長，他拿著洗浴包，見他們兩人一起走出來沒忍住調侃。

“沒辦法，他就要粘著我。”陸星赫左右手拿著洗浴包，聽到部長這麼問還故意問了聲段予駱：“對吧老大。”

段予駱看了他一眼。

陸星赫認真的點頭：“嗯，對，我就是要粘著他。”

部長哧的笑出聲，他看了眼站在陸星赫身旁的段予駱，興許是剛洗完澡整個人透著白凈，實在是漂亮，沒忍住問了句：“段予駱，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分化嗎？”

“嗯，我應該會晚點。”段予駱如實回答，正準備再說多兩句肩膀就被陸星赫結實用力的摟住，皺了皺眉看他一眼。

“我肚子好餓快去吃飯吧。”陸星赫直接摟著段予駱把人帶走，跟擊劍部長擦肩而過似笑非笑道：“走了部長，下次有空再聊。”

摩肩擦踵的瞬間好似有意無意的用上力度，空氣中帶著微量的Alpha信息素，透著幾分警告意味。

在如今全民接種阻隔劑的年代，所有的alpha與omega信息素攜帶者在阻隔劑的作用下，信息素的氣味在正常情況下都會被壓制剩下百分之十，這百分之十是保護和警告。

公共浴室恢復安靜。

“部長，這個陸星赫的alpha信息素氣味百分之十怎麼那麼強烈？”

擊劍部部長挑了挑眉：“覺得我礙眼。”

“哈？”

從擊劍館離開正好是中午用餐的時間。

“崽崽，我跟你說，那個擊劍部的部長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上次我就聽見好幾個女生說他花心。”

“哦。”

“我不在的時候他有經常找你聊天嗎？”

“沒有。”

“那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做什麼？”

陸星赫見段予駱一點都不上心的樣子，附耳道：“我怕我不在的時候你被欺負，嘶——”話音未落就被肚子上迎來的一肘子撞得倒吸一口氣，他錯愕且受傷的看向段予駱，滿眼‘你竟然打我沒愛了’。

“誰敢欺負我？”段予駱放下手，笑問：“少啰嗦。”

陸星赫挑眉，用拎著洗浴包的那只手直接摟住段予駱，借著包的重量把人攬在身前，他正準備說話。

“就你愛欺負我而已。”段予駱想要移開壓在肩頭的結實手臂，結果沒推動，額角突突：“沉死了，松手。”

陸星赫聽到他小聲的抱怨，不知道想到什麼，唇邊的弧度愈發深，直接用包重量的慣性把他往懷里帶：“就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