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湖到底有多深,更無法靠憋氣沉入湖底。
因此,他們在岸邊找了兩塊大石頭用繩索綁在身上朝湖里扔了下去。
噗通!——
兩塊石頭沉下去,濺起低低的水花。
等了片刻,湖面逐漸趨于平靜,似乎湖底真的沒有任何東西被驚擾。
“準備好了嗎?”丁檸跟孔玲走過來問。
顧淮點了下頭,一頭扎進了水里。
時不言緊隨其后,跟著埋了下去。
剛一入水,徹骨的寒意便順著皮膚涌了進去,讓顧淮立刻蹙起了眉,喉管被蜂擁的冰冷包裹著,肺里憋得氣瞬間漏了一些。
但這湖水比他們預想中的要干凈,下了水顧淮就嘗試著睜開了眼睛,幽青的湖水立刻灌進了眼眶,一陣刺痛后便適應了環境。
湖里什麼都沒有,也一眼望不到底。
在極寒的水里,憋氣要比平時更困難,即使剛才做了熱身,他仍舊能感覺到小腿與腳趾隱隱抽痛起來。
時不言立刻跟了上來,在他腰上戳了一下。
顧淮下意識側頭看他,用眼神示意:發現什麼了?
時不言在水中指了個方向,他跟著看過去。
在望不到底的湖中,再往下大約還有兩三米的位置,隱隱在石壁上漏了個一人寬的洞。
兩人立刻悶頭憋氣沉了下去,越往下水中壓強越大,心肺承受的壓力就越大,耳膜不斷嗡鳴著朝里面灌水。
過高的體溫開始讓他有種泡在溫水里的錯覺,四面八方的水源源不斷壓過來,讓他不得不吐了幾口肺里的氣。甚至開始有了快要沒氣的窒息感,有一瞬間劃水的胳膊卸了力氣。
時不言在他后面看出了不對勁,一把拽住顧淮。
顧淮猝不及防被人拉住,嘴里冒了幾個泡泡出了口氣,還來不及辨清方向,眼前就湊近了張英俊的大臉。
唇瓣隔水相接,耳邊是咚咚不斷的心跳。
時不言感覺到他過高的體溫,向上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先上去。
【好家伙好家伙,奇怪的接吻又增加了】
【我萬萬沒想到,有死之年還能看到這種奇景】
【感謝大佬】
【感謝大佬】
……
顧淮緊抿著他渡來的氣推開時不言,搖了下頭,繼續往下潛去。
時不言心里罵了句娘,跟著他潛了下去。
看到礁石上洞口的時候他們就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這洞口是個過水洞,過去應當還有一處水池,跟他們猜想的完全一致。但不對勁的地方就在這個水洞的隧道內。
隧道里沉著一只斷臂,已經被泡地青紫發脹,但看傷口的橫截面,仍舊帶著血絲,就像是前不久剛剛斷下來的一樣。
如果說是前面有人從這里過去的時候被什麼東西扯斷了胳膊,那麼這邊湖里的怪物呢?
若是有人從那邊的湖游過來,被那頭的怪物追到洞口,那麼應當逃過來的那個人又在哪里?
顧淮臉色一沉。
一開始他們都認為即使有怪物,那個水洞應當它也過不去,是阻攔怪物的,但……
現在看來,這怪物似乎是可以順著這個洞口在兩個水湖里來回穿梭。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們過去的風險就增大了。
·
水面一陣劇烈的動蕩,露出兩個人。
大家趕忙把兩人拉上岸,顧淮手里被塞了壺熱水,他嘴唇青紫地抿了一口。
葛楠急忙問:“怎麼樣?能過去嗎?”
時不言說:“過得去,但那頭的湖里應該是有東西。”
話一出口,所有人臉色都難看了。
要是在地面遇到怪物還好,但是在水里……
就在眾人猶疑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先叫了一聲“怎麼起霧了”。
大家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湖面起了一層霧,顏色還格外得古怪,白灰色的霧氣甚至參雜著絲絲暗紅色的霧,山洞外的風在這時刮起,聽起來像極了嗚嗚咽咽的鬼泣,大家四面八方被濃霧包圍的死死的不留出一絲縫隙。
幾乎也是在起霧的瞬間,有人就發現剛才進來的洞口不見了,他們被完全捆在了這個中空的山洞里!
顧淮正用毛巾擦著頭,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抬頭朝深不可見的頭頂望了一眼。
濃濃的霧里隱約夾著幾聲低低的嘶吼。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這聲音,不約而同抬起頭朝上望過去。
但霧太濃,山頂又極黑,他們什麼也看不到。
葛楠忽地想起一件事,連忙拉開背包說:“我好像有閃光槍!”
說著,他伸手抹出了一柄黑色的手/槍。
大家紛紛朝葛楠為中央的地方聚了過來,“嘭!”一聲子/彈炸裂的巨響,□□在不見頂的山洞上急速飛馳,就在山洞亮了一下的瞬間,大家清楚地看到了這模糊不清的山洞上方是什麼。
全都是密密麻麻可以容納一人的小洞,就在剛才驟亮的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山洞里全都有人,或者說是人形的東西,抵著畸變的腦袋,一雙雙詭異的灰色眼仁帶著陰冷垂了下來,全方位緊密地注視著他們。
這種被窺探的感覺讓所有人登時毛骨悚立,一想到極有可能他們一進山洞起這些怪物就蹲在上面看著他們就更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