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員看到出來了這麼多乘客,匆匆朝旁邊的男人扔了句“等等再說”,朝這邊走過來。
“出什麼事兒了?”
有人驚慌失措拽住他。
列車員面如土色答道:“剛才軌道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顛了一下讓車廂的走廊門關上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打不開了。”
那人臉色一下難看起來,前后腳跟出來的人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氣氛一下凝固起來。
眾人相互看了一會兒,終于有人先開了口,聲音還很熟悉,是從顧淮剛剛出來的包廂響起的。
“你們……”那個姑娘猶豫了一下,問:“也是玩家嗎?”
這個“也”字直接說明了她的身份,讓一開始還糾結要不要表明身份的人放松了。
大家都面色凝重點了點頭,互相確認身份后眾人心情更沉重了。
一個車廂攏共就十個人,十個人都是玩家,車門又忽然鎖上了,這怎麼看都是正式開始走劇情了。
偏偏車門還被鎖上了,火車又高速行駛在軌道上,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封閉空間。
【臥槽臥槽,好嚇鬼】
【這是形成了密室嗎?】
【這跟大黑天有啥關系啊?有點懵逼】
【為了花瓶二刷表示十分有關系】
……
眾人相視一眼,十個人臉上的表情大致可以用四個字可以總結:一臉茫然。
眾人:“…………”
踏馬的,這不成死局了???
另外一個包廂出來的姑娘看到這邊也出來個姑娘,目光亮了一下,張合了下唇瓣:“那個——啊!!!”
話音還未落她就嚇得叫出了聲,腳下的火車又是陡然顛簸了一下,隨之而來的,燈火“啪”齊齊滅了。
車廂兩側緊縮著的門上帶著玻璃窗,透過玻璃窗望出去,還能看到其他車廂隱隱透進來的光。
也就是說,只有這一個包廂是這個情況。
這意味著什麼,有人不約而同想到了極為不好的情況。
黑暗中,每一個人敢亂動,車廂里靜得連呼吸聲都不大明顯了。
就是這時,有人都聽到了一個面朝著車窗的男人,極力壓著嗓音小聲道:“看那邊,車門外面有個人在看我們。”
也就是他剛說完的瞬間,大家不約而同聽到了寂靜中,車廂頭處傳來了一些不同尋常鬼祟的聲響。
顧淮放輕動作,回頭用余光看過去。
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背對著光立在不遠處的車門前,從影子模糊的輪廓可以依稀分辨出來,這個人此刻正對著他們的方向,一動不動盯視著車廂內的每一個人,忽,人影動作變了一下。
黑暗中,看不出確切的動作。
光是這一個影子讓人自己產生的腦補就夠讓人毛骨悚然了,偏偏有人在黑暗中又低著聲音嘟囔了一句:“他是不是在門里面啊……”
此時的車廂靜得可怕,這句話清清楚楚落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眾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那邊有人聽到了他的話,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車廂安靜了片刻,剛剛說了那句話的人答道:“我感覺他剛才是伸手在我們中指了一下,在門外的話……”
他聲音漸漸低下去,意識到前半句才是最嚇人的。
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如果真的是指了某個人,那……
大家不敢繼續深思,誰也不再說話了,紛紛陷入了沉默。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孩童稚嫩的聲音憑空而起,在黑暗中緩緩唱道:“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①
大家齊齊看向車門前的那道身影,他仍舊保持著剛才指向某處的動作,但聲音一字一句清晰繼續著:“九兔子坐在上哭泣來,十兔子問它為什麼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歌聲停了,但人影還直直立在那里,沒有一個人干開口。
顧淮一直盯著人影的方向,試圖從黑暗中看出他的面貌,但什麼都看不出來。
“咚!咚!咚!”右邊的車玻璃忽響起接連撞擊窗戶的聲音,有人嚇得一激靈下意識朝那里看過去。
也就是在注意力轉移的同時,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了,夾帶著吳儂方言:“高高額忒,森森額眉,別釀度兔子爬粗類。”
“請問,是誰殺了大兔子?”童聲驟然響起,有人聽到這句話只覺得渾身發涼。
彈幕激烈討論了起來——
【這……是不是鵝媽媽童謠?】
【好像是的,這童謠好詭異】
【我記得《十只兔子》有好幾種解法,有人知道這里用的哪一種嗎?】
【巨離譜的解法,要不是綠茶剛才說了他的任務,估計沒人猜得出來是五兔子】
……
還有很多全程懵逼的——
【聽著意思,死的怎麼成了大兔子?】
【對啊對啊,童謠里不是死的五兔子嗎???】
【最后這句話什麼意思啊】
……
“嘭!——”
車內再次亮起了燈。
大家被驀亮起的光刺激閉了下眼,睜開眼的時候立刻看向剛才人影立著的方,那里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離車門最近的一個人徑直走過去,手拉著門把左右晃動了兩下,車門“吱呀吱呀”響了兩聲,但仍舊嚴實鎖著,沒有一絲要開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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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掛著鐘,指針穩穩落在十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