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班詩文臉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低下去的聲音顫抖著說:“我要贖罪……”
“贖罪?”時不言似乎對這個字眼很好奇,似笑非笑地翹起嘴角:“贖什麼罪?”
“我……”班詩文苦笑一聲,“我答應過要把她帶出去,但我沒有做到。現在我只能把她的尸體帶出去……”
“但是……我找不到,我一直找不到她的尸體在哪里!”班詩文突然叫起來,情緒似乎是在極壓抑下突破了頂點,“不找到她、不找到她,我要怎麼離開這里?!”
她忽地一頓,聲音又輕了下去:“我要怎麼安心出去……”
【y1s1,這提示的太明顯了,這個班詩文明顯有問題】
【盲猜是她出賣的溫言,導致了溫言被發現然后自殺】
【前面的好有道理哦,但是孟婆策劃我感覺劇情就不會這麼簡單了,孟婆賊喜歡狗血反轉,我看過孟婆策劃的一個A級劇本,反轉到不認識爹媽】
……
“這樣啊……”時不言撩起眼皮朝顧淮的方向看了一眼,顧淮懂了他的意思,微微點了下頭。
時不言插著兜慢悠悠蕩過去,一邊幫她松綁,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一直找不到溫言的尸體?”
班詩文迷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你聽過六樓宿舍鬧鬼的事情嗎?”時不言皮笑肉不笑道。
班詩文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顯然是知道點什麼。
時不言繼續道:“我們碰見過那個鬼。”
說著,他話音一頓,視線垂下去,在班詩文驚慌的臉上停了片刻,做足了鋪墊,才慢吞吞說:“但我覺得她不是鬼魂,是實體。”
“什麼意思?”班詩文緊張地看了一圈。
時不言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道:“知道為什麼你一直找不到溫言的尸體嗎?因為溫言的尸體死而復活,成了僵尸,被捆在那棟宿舍的六,每天晚上都要出來吃人呀。”
先不說這話聽在班詩文耳朵里怎麼樣,林柯雪都被他說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下意識去看顧淮,這位大佬到底是大佬,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志爬在醫務室的器官展柜前欣賞在福爾馬林里泡澡的各種……
林柯雪朝那頭瞥了一眼,姑且把泡在里面的稱作“東西”,并著跳到嗓子眼兒里的心一同咽了下去。
班詩文神情緊張地看著時不言。
就聽這位“鬼故事大王”排憂解難道:“要是你想找她,明晚來宿舍六樓。”
他低低笑了一聲,“我相信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他還是這麼愛嚇人】
【他還是這麼愛嚇人】
【我還是好愛他】
【喂喂!你們還記得這人的本性是綠茶嗎?!】
……
班詩文嚇得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醫務室,時不言立在門口,確認她的身影消失后才回過頭,道:“她在撒謊。”
顧淮“嗯”了一聲,蹙起眉:“但大概的故事走向是對的。”
不然劇情不會一下跳到了一千四,但是班詩文的故事里到底有什麼地方是不同的呢?
林柯雪說:“她說她一直在找溫言的尸體,會不會是出于什麼原因讓她被困在了這里,不得不找到尸體才能出去?”
時不言笑了一聲:“這里是學校又不是法陣,她一個活人還能在這里待了整整五年出不去了?”
“那也是哦。”林柯雪徹底懵逼了,抓著頭發更迷了。
“笨。”時不言瞥了他一眼,“你就沒想過她不是人?”
“啊?!”林柯雪僵著脖子,瞪著眼珠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恍然大悟:我靠,真尼瑪有道理!
“就看她明晚會不會來了。”顧淮忽地出了聲,目光朝門外投了一眼,“先回去吧,他們快醒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門外躺著的一個教官手突然動了,在臉上撓了兩下。又砸吧著嘴翻了個身。
屋里三個人:“…………”
合著您睡得還挺香啊。
“但我們鑰匙和鎖都沒找到,真的沒問題嗎?”
回去的路上,林柯雪想起這件最重要的事。
“正好,”顧淮在宿舍樓門前停了腳步,“我想去那里看一眼。”
順著他指的方向,漆黑幽深的走廊盡頭“嘭”地響了一聲,滋滋啦啦一陣電流交加的聲響,一盞燈盈盈亮起起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顧淮面無表情地邁著步子朝那頭走去,時不言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林柯雪站在原地望著兩人的身影,遲疑了幾秒,立馬抬起腳步跟了上去。
·
燈光下,正對著的是一扇門。
與其他木門不同,這道門是鐵鑄的,年代久遠,銹紅的痕跡斑斑駁駁地攀附在上面,門上幾處暗紅的印記深深于鐵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很難看出,這些倒像是血跡干涸,結成的痕跡。
門是虛掩著的,黑暗從縫隙中陰冷地透了出來。
顧淮絲毫沒有猶豫,伸手推門,幾乎就是手碰上去的瞬間,三人的眼睛被一道刺眼的光閃了一下。
顧淮動作一頓,彎下腰去看門里鑲嵌著的鎖。
與門的陳舊不同,這把鎖異常得新,銀亮地反著光,上面還精細地刻著什麼花紋,跟之前兩個副本的鎖很相似。
“這是出去的鎖。”顧淮說著推開門。
腐爛的酸苦味撲面劈來,還夾帶著隱隱的血腥氣和屎尿散發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