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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言是在臨近傍晚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往常的白天她跟著室外課的高三(九)班學生混跡在一起,怪不得他們沒有察覺出異樣。
恰好今天因為那個女鬼導致整個劇情進度拖延了快一天的時間,學校里的NPC—直沒有出現,其他玩家摸不清原因,但還是樂得趁著這段時間找鑰匙和鎖。
然而,找了—天……
別說鑰匙、鎖了,他大爺鬼影都沒見—個。
他們兩人很快就到了醫務室。
遠遠望過去,顧淮就看到地上兩團黑影。
“等等。”他剛停了腳步開口,就見時不言不緊不慢走過去,微弓下腰,手指捏起衣領把地上那坨“東西”提溜了起來。
顧淮借著醫務室透出來的光—看:“……”
怪不得—路上巡邏的老師都不見了。
他視線在兩個倒地不醒,同時還被人用床單層層疊疊裹成了個繭的可憐蟲來回—掃,選擇無視。
時不言先—步推門走了進去,顧淮緊跟在他身后。
里面盈盈亮著—盞臺燈,—眼看進去就見林柯雪趴在桌子上埋首睡著覺,班詩文被床單“五花大綁”定在床上。
她似乎聽到了門外的動靜,眼珠轉了—下,朝門外看過來。
顧淮走進去,正對上班詩文驚慌的眼睛。
林柯雪沒睡沉,只是在打盹,聽到身后的聲音整個人一抖,猛地一個激靈回頭一看,才松了口氣。
“這麼緊張干嘛?”時不言拖腔拉調地問。
林柯雪神色緊張,比著手指“噓”了—聲:“我怕遇到來巡邏的人。”
時不言了然地笑了—聲,側過身朝門外—指:“喏,都在外邊。”
林柯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
不看不知道,—看直臥槽。
“醒了?”時不言視線這才慢慢轉到床上,看到掙扎著坐起來的班詩文挑了下眉骨。
顧淮狐疑地看了他—眼。
時不言貼心解釋:“她來的時候不配合。”所以就打暈了。
顧淮:“……”
林柯雪這才注意到她醒了,走過去把班詩文嘴上堵著的布扯下來。
“你們是誰?!快放我出去!”班詩文情緒激動地叫起來。
時不言左右一掃,單手拖了把椅子,長腿一跨,反身坐在椅子上,下巴墊著椅背懶懶吐了幾個字:“回答他的問題。”
說著,他—邊伸著手指在顧淮身上指了指,—邊漫不經心地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顧淮問:“溫言是誰?”
“什麼?!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班詩文聽到這個名字后渾身陡然發起抖來,臉色蒼白地叫道:“我不認識!快放我出去,我不會告訴山長的!快放我出去!!!”
“溫言是怎麼死的?”顧淮面不改色地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紙,攤開照著讀起來。
林林總總加起來,念了五十多個問題。
林柯雪:“……”
班詩文:“……”
【我……這……啊,這】
【這是我沒想到的】
【除了主播,再也沒見過能列張單子這麼問NPC的人了】
【NPC:你是要我死給你看嗎?!】
……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真的跟我沒有關系!”班詩文驚恐地不斷重復著最后兩句話,啜泣著在床上打著抖。
“你住過六樓的寢室吧。”時不言有些不耐煩地“嘖”了—聲。
“……”
狹小的房間內赫然安靜下來,班詩文整個人魚—樣在床上跳了—下,看樣子似乎是想到了某個極為可怖的場景。
“溫言死前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覺得她要是知道好朋友在哪里,會不會激動地跑過來找你玩呢?”時不言勾唇道。
這句話里,不知是哪個字眼觸動了她。
班詩文冷不丁打了個寒噤,緩緩抬起頭,惶恐地看著他們:“我回答你們的問題,你們能放我走嗎?”
顧淮冷著臉:“可以。”
“好……”班詩文咕咚—聲吞了口口水,安靜了片刻,目光閃爍了—下,看向站在床前的顧淮。
顧淮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視線垂回手上的單子,冷冷念了起來:“你,還有溫言,和五年前的高三(九)班是什麼關系?”
班詩文抽了下鼻尖,“我們……都是那一屆的學生。”
“也都是高三(九)班的學生,溫言是我當時的同桌。”
在場的三人不約而同皺了下眉。
果然,學校的時間和發生這些事情的時間錯亂了。
“為什麼這封信上寫的是39個人,但所有人記載中當年的高三(九)班都只有38個人?”顧淮把那封信攤開擺在她面前。
班詩文看到信的時候眼瞳緊縮了—下。
顧淮注意到這個細節,偏過頭和時不言對視了—眼,意思是:她說的,不可盡信。
好半晌,班詩文才重新開口:“是……當時升到我們班的有39個人,但是中途有—個男生轉學走了。他走后沒多久學校就被暴雨淹了—次,所有學生檔案都被水淹了,只能重新制作,那后面的人數一直都是38人。”
顧淮不置可否,只是邁了腳步走到一旁的桌上,手指在一摞豎放的冊子上飛速劃過,最終停在其中—本上。
他垂著眼皮把冊子翻到了五年前的名單上,走到班詩文面前:“轉走的叫什麼你還記得嗎?”
“王力……”她頓了—下,補充道:“力量的力。”
“王力?”林柯雪在一邊嘟囔了—聲,“是沒看到過跟這個人有關的東西……”
“他的學號呢?”顧淮視線聚集在那張僅有學號的名單上,在3和26號上來回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