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綿的咳嗽聲中,他想起了司機未說完的話——
相傳,童佤寨下壓著一樽佛,名喚訶——
只是,這跟童佤寨的一切有什麼關系?
【臥槽!我知道了!他是想喚醒訶利帝母!!!】
【我靠我靠,我也懂了,這票玩的也太大了吧!貓貓震驚.JPG】
【訶利帝母本職就是保護孩子,寨子害死了這麼多嬰兒,訶利帝母一定會生氣的吧?!】
【大場面預定了,我萬萬沒想到,能在D級本就看到這麼精彩的場面】
……
然而,來不及多想,他們很快便到了祭祀臺。
紅燕和趙海莫早了他們幾步,其他人此時也跟著躲在他們身后,祭祀臺下站著俞清,她手里死死捏著吳建國的脖子。
吳建國臉漲的通紅,大口大口地試圖喘息,極力瞪大著眼珠,整個人已經是檣櫓之末。
“俞清!”顧淮大喊一聲,“我們找到出去的辦法了!你現在控制住自己你就能活著出去了!”
俞清的動作頓住了。
“把吳建國放開,不要讓祂控制你。”顧淮說。
俞清緩緩抬起頭,蒼白如紙的臉上僵硬著,忽地笑了,她伸手在嘴邊豎著:“噓——”
眼珠瘋狂地轉動著,“你們聽……多麼好聽的聲音……”
此刻,萬籟俱寂,除了風聲,什麼動靜也沒有。
大家被她“噓”地毛骨悚然,緊接著,所有人呼吸都頓住了。
俞清臉上突然掉了一塊皮,血肉模糊的皮肉落在地面,一片又一片,而她身上逐漸露出皮膚下猩紅的肌理。
這時她忽地松手了,因缺氧昏迷過去的吳建國咚地一聲磕在地上。
所有人緊張地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著俞清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到了地上,動作間,又掉了很多的皮。
“嗬!——”有個姑娘實在忍不住了,尖叫差點出了嗓子,就被旁邊的姑娘捂住了。
俞清渾身衣服都沒了,大家這才看到她的肚子,敞著一個血糊糊的大洞,內臟、腸子……全都不見了,全身的皮囊都脫落下來了,站在那里,勉強看出是個人型。
她一歪頭,咧嘴笑起來,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眼球陰森森在所有人臉上掃了一圈,張開尖尖細細的牙:“活……我要……活……”
“紅燕,你拖住她,我來敲鼓。”顧淮側身一躍而出,在紅燕耳邊丟下一句話。
那怪物幾乎是同一時刻,跟著沖了過來,黏糊尖長的手指直沖著顧淮抓來,尖長的指甲穿風而過,劃出凌厲的聲音,“死……你要……死!!!”
嘭!——
她怒吼著,被紅燕從身后開了一槍。
“臥槽!”其他人都震驚了,沒想到在D級副本就能看到帶槍的人!
“子彈只有五發,你們跑遠不要拖后腿!”紅燕一邊躲避著,一邊冷聲對所有人叫道。
咚!
鼓點響了!
顧淮沉著臉,站在祭祀臺前手里握著鼓槌,一下一下敲擊起來。
此時,太陽正緩緩升上最高的山尖。
“啊!!!”
鼓點激怒了怪物,她立刻調轉了攻擊對向,發出一聲刺耳凄厲的嚎叫,朝顧淮看去。
“纏住她的手!”林柯雪高空朝趙海莫拋去一條繩索,趙海莫眼疾手快地接過,在怪物身上猛地一拉。
咚咚!——
鼓聲沉重而悠長,響徹在這片曠野山巒。
震得所有人頭皮發麻,身心被穿透一般。
【實不相瞞,我感覺我要被超度了】
【我也,原來真佛的感覺真的跟那種歪門邪道不一樣啊】
【我佛慈悲,渡我萬生】
……
顧淮一邊抬眼看著太陽的位置,一邊想著他再次進入竹屋問到司機的那句未說完的話——
相傳,童佤寨下壓著一樽佛,名喚訶利帝母,專吃人間嬰孩,后被我佛慈悲感化,成為護法二十諸天,視惡如仇,專司守護塵世嬰孩。
這里死了這麼多孩子,她一定……很生氣吧……
咚咚!
咚咚!
咚咚!
終于,太陽躍上了最高的山頭,在最后一聲鼓點響起的同時,所有人腳下齊齊一震。
“怎麼回事?!”有人驚恐地看向赫然出現了一條裂紋的地面。
轟然一聲巨響在樹林中炸起,雪珠混著黃土猛然翻動。
無數尸骨鉆了出來,一時間這座山巒都回蕩著隆隆的震動。
兩片樹林合抱著寨子,人頭林不斷發出齊聲哀嚎,尸骨掘地而起,迅速循著人頭的叫聲如潮水般朝那里包圍過去。
然而,這聲勢浩大的動靜僅僅只是個開始。
山巔不斷震動,朝陽被血色覆蓋,大雪驟然而起,空氣中彌漫著滾滾騰起的黃土。
顧淮的鼓聲仍舊沒有斷,他攀著裂開的祭祀臺邊緣,仍在不斷敲擊著。
轟!——
腳下的山,裂開了!
頃刻間,仿佛時間都停滯了,所有人眼睜睜看著一個偌大的手拍了上來,眼前迸起耀眼的金光,登時天崩地裂。
無數尸骨找到了歸宿,重新聚集成一個完整的人型。
顧淮在這時猛然一松手,縱身躍下祭祀臺,在無數深可見底的裂縫中穿梭而過,稍有不慎,便是深淵白骨。
“紅燕,把鎖給我!”顧淮快速跑過去叫道。
紅燕正被怪物糾纏,想也沒想,伸手拋了出去。
腳下又是一陣劇烈的抖動,山……在開裂。
顧淮一個沒站穩,撐地起身,接住她扔過來的一把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