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村長家找那口井。”顧淮冷不丁開口。
趙歡歡白著臉點點頭,下意識朝他們這邊靠近了一些。
時不言不爽地頂了頂腮幫子,攀著顧淮的手緊了緊。
·
一路無言,
很快,他們沿著崎嶇鄉路回到了村長家里。
吱呀——
門推開了。
顧淮面色凝重地擋在前面,沒有急著進去,靜靜等了片刻,確定沒有人后才踏了進去。
“我們之前也沒有看到哪里有井呀。”時不言在他身旁嘟囔。
“去后院看看。”顧淮說。
昨夜他們沒來得及仔細看后院的東西,那里還是有很多地方不對勁,就比如那顆突兀的柳樹……
幾人一路貼得很近,從后院的門魚貫而出。
后院散著的血腥味更重了,在白天的光線下,狹小的后院一覽無余。
除了染布的工具與那顆柳樹,什麼都沒有。
“那顆柳樹的邊緣……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砌著?”趙歡歡有些不確定地問。
顧淮也注意到了,低低“嗯”了一聲,朝那邊走過去。
時不言綴在他身后,倏然側了下臉,目光朝后門敞開的黑暗中瞥視一眼,又收了視線。
這是一口井。
如果不仔細彎腰看,其實很難看出它存在的痕跡,應當是有人把井給填了,柳樹枝葉繁茂地長了出來,樹根順著井壁生長,漸漸把整個井給包裹了進去。
顧淮蹲下/身,手指在柳樹下的泥土里翻了翻。
土是濕的,與正常的土褐色不同,顏色要更深,甚至微微發著紅,還能隱約聞到一股鐵銹的味道。
“是血灌的。”時不言脫口而出。
“嗯。”顧淮點了點頭,散了手里的土。
“……你們看這里。
”趙歡歡嗓音打著抖,似乎是被什麼極度可怖的東西震撼到了。
顧淮和時不言聞言直起身,蹙眉朝她的位置走過去。
這樹是空的!
顧淮一愣,下意識順著樹干上一拳大的洞看進去,里面全是蟲卵,乳白色的卵密密匝匝地貼滿了整個柳樹內壁,還隱隱冒著股腐爛的臭味,直接掩蓋了樹葉發出的清香。
“別靠近。”時不言猛地拉住他,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這東西似乎能魘住人。”
顧淮心領神會地瞥了眼一旁的趙歡歡。
她此時少有地面帶著微笑,眼中透露著瘋狂地看著顧淮,仿佛特別希望他能把手伸進去,摸一摸,或是再靠近那棵樹。
“趙歡歡。”顧淮叫了一聲。
聲音輕且冷,但像把泛著光的刀,直直劃破籠罩在她頭上的陰霾。
“啊?!”趙歡歡如夢初醒一般,整個人冷汗直冒,“我剛剛……”
“這樹有問題。”顧淮說,“我懷疑樹下埋著東西。”
東西?
在這種時候,誰都清楚,除了尸體,還能埋什麼。
“我應該弄清喊山村發生什麼了。”顧淮面無表情地望了眼逐漸聚集過來的白霧,淡聲說,“這個村子男丁稀缺,又地處偏僻,在這種情況下,各種歪神邪說便會如風一樣席卷整個村莊,逐漸形成了一種外姓女人更容易生男孩的說法。”
“但是你們想,這種教育落后經濟貧困的山村,怎麼會有外面的女人愿意嫁進來?村里人就有了個秘密,他們開始不斷從外面拐賣、哄騙、掠搶女人進來,秀芳應該就是其中一個。”
“但……”趙歡歡喃喃念了一句。
顧淮看向她,“你想說陰婚是怎麼來的對嗎?”
趙歡歡點點頭,咬了下唇。
“剛才那棺材匠雖然謊話連篇,但有一部分還是能證實一些事情的,秀芳死后,這個村子猛地死了那麼多男人,按照他們死人結親的風俗,哪里來的那麼多活人嫁?”顧淮臉沉得像是要去送葬,語氣異常冷漠。
時不言表情逐漸嚴肅起來:“所以村長把秀芳的尸體賣了去給別人配陰婚?”
“我覺得是這樣。”顧淮點了下頭,微微蹙了下眉,“但有一些細節還是有點對不上。”
趙歡歡說:“會不會跟吳阿婆家那個上鎖的房間有關?”
“應該是。”
顧淮話音剛落,眼前唰唰跳出了字——
【游戲主線任務:喊山疑云(游戲劇情探索度99/100)】
【游戲支線任務:山村外來客(游戲劇情探索度99/100)】
不對!
他心里猛地一跳,還少了什麼東西!其中一定少了很重要的一環!
“去隔壁。”顧淮冷著臉說。
趙歡歡跟在他們身后,心口沒由來地一陣狂跳,發慌地看著左右。
屋里沒有任何燈火,只能依靠陰暗的光線和腦內的記憶依稀分辨出屋內家具的具體位置。
“那個……”趙歡歡有些不安地開口,“這屋里一直有兩張桌子嗎?”
【霧草霧草霧草!真的真的!房間里怎麼多了個東西?!】
【媽耶,好嚇人啊,真的跟剛才進來的時候不一樣!】
【花瓶哥哥就是墜吊的!!!不接受反駁!兄弟萌關注點起來!】
【看著你們一堆人打臉下跪叫大佬,從一開始就看好花瓶大佬的我爽了】
……
第22章 喊山疑云·終
時不言的腳步猛然一頓,目光從眼角瞥出去,表情冷了下去。
他拽了下顧淮的手,輕聲細語地說:“我數三個數。
”
“3。”
“2。”
“跑!!”
幾乎就是同時,三人拔足狂奔的前一刻,陰影中發出一聲女人的哀嚎:“有罪!你們都有罪!!!”
大家頭也不回地往院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