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歡和孟洲緊跟了過去,一步都不敢拉下。
除了門縫那邊依稀映進來的光,屋內其他地方都是昏沉一片,只有湊近了,他們才看清角落堆著的是個什麼東西。
正對著他們的是明晃晃一個人頭,安靜地被尸體捧在身前。
“我操!!!”先叫起來的是孟洲,拽著趙歡歡一個大姑娘胳膊死命不放,“這是人頭啊!!!”
孟洲頂著頭殺馬特藍毛在原地嚇得又蹦又跳,活像表演假神棍跳大神的歡樂喜劇人。
時不言饒有興趣地盯著他,嘴角勾著笑。
趙歡歡翻了個白眼,在他背上啪地拍了一下,“已經死了。”
“喜劇人”聲音登時一滅,靜得像只鵪鶉,縮了下脖子,又好奇地用力抻著想看一眼,滑稽地時不言冷冷笑了兩聲。
孟洲確認那鬼真嗝屁了,猶豫了一下,問:“誰弄得?”
這活尸死的詭異,脖頸的爛肉撕裂著敞在空氣中,頭像是被人以一種極暴力的手法,生生轉了個圈拔了下來,又惡趣味地擺了個“嚇死人不償命”的造型。
顧淮偏頭看了眼時不言:“……”不是他撞上小刀的嗎?
時不言無辜地眨了眨眼,眼神寫著一串話:“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千萬別懷疑我說不定是他自己手賤拽了腦袋。”
顧淮面無表情地回過頭,蹲在那坨已經稱不上人型的肉塊旁邊,突然出聲打斷他們:“你們看。”
孟洲的視線一下被轉移了,大家緊跟著蹲過去。
這尸體應當是原先棺材中的男尸。
身上還帶著殘破的沉紅喜服,身上的皮肉被啃噬地細碎露出嶙峋的白骨,捧在手里的頭顱上眼珠全然不見了,眼眶深深凹陷成腐爛的黑肉,到處都是細小的、不規則的齒印嚙出的小洞。
仔細看下去,
就連裸/露在外的骨頭上都點著細細密密的孔洞,看得人皮肉下直躥起一串雞皮疙瘩。
趙歡歡咕噥了一聲:“咦,好奇怪。”
抬頭看到眾人紛紛盯過來,繼續說:“如果這鬼是棺材里原先就有的,不應該是一體來對付玩家的嗎?為什麼這些小蟲還要……”吃他。
這一切看起來實在過于詭異,她不敢說了,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顧淮收了視線,垂在男尸皮肉上深淺不同的小洞上,淡聲說:“我有一個猜想。”
第5章 喊山疑云·伍
大家紛紛看向他,時不言站在一旁,眼神若有所思地在他側臉停了許久。
“但需要證明一下。”顧淮沒有繼續解釋,只是說:“幫我把他搬回去。”
“……”
孟洲踟躇了一下,問:“……你說什麼?”
顧淮單手拎起男鬼的頭,站起身一臉冷靜地看著他:“把剩下的身體搬回棺材里。”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淡定地仿佛是“今天涮火鍋,勞駕你出去買個菜”。
孟洲看看趙歡歡,干巴巴地問:“那個,能不能……”
趙歡歡:“你不會真讓一個女孩子搬尸體吧?”不會吧不會吧,真有這麼弱雞的人嗎?!
他扭頭看了眼時不言:“兄弟——”
“我有點難受。”時不言捂著胸口楚楚可憐地看了他一眼,面色看起來慘白如紙,仿佛下一秒就能表演一個“原地升天”。
孟洲面如吃屎:“…………”
我日你大爺!!!
他認命地架起男尸嘴里碎碎念著“南無阿彌陀佛”,一路把男尸拖了過去。
顧淮神色冷靜地瞥了一眼,“放進去。”
孟洲一臉“失去希望”地搬著尸體放了進去,顧淮緊跟著把手里的頭也放回了原位。
棺材大開著,就見原先四散穿梭在棺壁上的小蟲驟然聚集起來,仿佛聞到了食物“誘人”的氣味,迅速啃食起男尸的軀干。
顧淮伸手在某處擋了一下光線。
陰影下,小蟲迅速朝八方散去,又留在別處不知饑飽地吃了起來。
很快,
尸體就肉眼可見地沒了大半。
“這樣的機關沒有任何意義呀。”時不言貼在顧淮身后,眼神困惑地看著他,“總不見得是專門讓蟲來吃里面的尸體吧?”
“對啊,開一次棺男尸就要被啃一次,早晚要被啃干凈了,這完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孟洲奇怪地咕噥。
顧淮問:“如果這些蟲就是為了折磨棺材里的男尸呢?”
他指了下剩下的男尸,繼續說:“從剛才看到的尸體表面,那些蟲子啃食的痕跡明顯是日積月累而成,只能是開一次棺,陽光照進來一次。”蟲子隨著陽光一次次出來啃食男尸,每一次的開棺對于棺內的活尸都是一種煎熬。
時不言無聲地聽著。
【臥槽,我麻了,瞬間上頭的感覺】
【花瓶會不會解出喊山真正的線?我還沒看過有主播解出喊山全部的故事線】
【結合花瓶新發現的支線,我好像懂了秀芳的故事,心疼秀芳】
……
單單一句話,徹底調轉了大家思考的方向,讓人心里一驚,從頭到臉,細思極恐地發了下麻。
確實,他們一直思考的角度都是從男尸為中央展開推測,但如果跳出來,男尸只是故事中的一角,那麼到底是誰把蟲放了進來?棺壁上的這些人臉又和喊山村有什麼關系?
“有道理。”趙歡歡一直冷靜的臉上有一瞬慘白,這場游戲比她之前遇到的難了太多,如果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