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輕撫著脖頸的手停了動作,身后的人聲音沉下去:“為什麼?”
顧淮淺褐的眼眸在黑暗上停了3秒——
【觀看鬼數:1131(關注鬼數:76)】
隨后冷靜地反問:“你不想在一千一百三十一只鬼面前上演吻戲吧?”
時不言似乎想起了什麼,面色微妙起來,不爽地“嘖”了一聲,很快又變成一副柔弱無比的樣子,沒骨頭似的貼在顧淮身上。
此刻的直播間,徹底炸了,人數再次飆升,最終停在‘2001’——
【啊這,等等……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所以,是這個弱雞,殺了喊山著名的棺材男尸?我覺得我要嚇活了……】
【啊啊啊,親啊!為什麼不親!雖然看不到,但我腦補了全過程!】
【我耳朵瞎了,這是綠茶吧?是的吧是的吧?!】
……
任由他抱了五分鐘,顧淮才開始朝四周摸索,試圖找到打開棺蓋的機關。
“小淮,你在找什麼?”時不言緊緊跟著貼過去,柔聲問。
顧淮邊摸著四壁雕刻的花紋,邊回答:“剛才棺蓋是自動打開的,如果控制棺材的鬼已經被你殺死了,那應該有打開的機關在——”
他正說著,話音驀地一止,依著聲音看向時不言的方向,轉了話風:“不言,既然你把里面的東西殺了,為什麼你還在棺材里?”總不見得是專門躺著等他進來。
時不言捏著他的手把玩著,輕聲細語地說:“我把那東西放過去之后外面就來人了,我沒地方藏,就躺了進來,誰知道棺蓋就蓋上了。”
顧淮淡淡“嗯”了一聲,似乎信了又似乎參雜著些別的情緒。
黑暗中,視覺失靈的輕快下就導致觸覺與聽覺極其敏銳。
顧淮細長的手指在凹凸起伏的棺壁上緩緩摸過,眉心微微蹙起來。
這棺壁上的木雕怎麼像是刻了許多人臉。
他放慢動作,從上方探了下去,頭發、眼睛、鼻子、嘴唇……脖頸處,雕刻的痕跡戛然而止,恢復了原先的平坦表面。
棺材空間不大,顧淮就聽到時不言在那頭低柔地咕噥了一聲:“咦,這是什麼?”
聽聲音,他似乎還按了一下。
還不等顧淮伸手去摸,兩人便聽到“咔噠”一聲細響在狹小/逼仄的棺材中響起。
咯咯——
身下一陣輕微的晃動,頭頂吱吱呀呀地漏出一掌寬的縫隙。
環抱著顧淮的時不言突然松了只手,穿過縫隙按在棺蓋上,輕輕一推,像是毫不費力地模樣。
轟!——
厚沉的棺蓋驟然落地,眼前恢復視線。
兩人正對上八只眼睛四個人,藍毛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愣,震驚道:“臥槽!!!”
顧淮站了出來,目光掃了一圈,四男兩女。
胡匪和藍毛他已經見過了。
另外的兩個男人,一個帶著眼鏡,有些蒼白,看上去病懨懨的,保持著沉默;另一個穿著西裝停著肚子,看上去富態十足,面色帶著惶恐,同樣沒有說話。
一個姑娘還穿著校服,眼睛紅腫著,一直在哭,另一個姑娘披著栗黃的長發,長相稱不上漂亮卻舒服,個子瘦高,對上顧淮的視線友善地笑了。
“你們好,趙歡歡。”姑娘朝他們擺了下手。
顧淮目光在她抬起的手上頓了一下,很快劃過去。
趙歡歡注意到他的視線,攤開斷了小指的手,語氣輕松:“這是我自己砍得,被鬼抓住了,不砍掉會死。”
剛說完,就聽身后時不言溫和地接過話:“時不言,他是我老公,顧淮。
”
所有人原地愣成傻狗,難以置信地看向顧淮身后的男人。
顧淮習以為常地扶著他站出來,男人又松了骨頭似的攀上了顧淮,他身量很高,卻硬生生把自己擠成一副身嬌體弱的樣子,縮在顧淮身后。
男人低垂著薄薄的眼皮,印出一道狹長迷人的弧線,眉目細致雋永,看人時,桃花眼中烏沉沉的眼眸柔情似水,一側眼尾生著一顆淡色的痣,生生斂去面目中的倨傲冷漠,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偏偏這麼好看一人,黏在另外這麼好看一人的身上,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對方。
眾人表情逐漸微妙起來:“…………”
門外灌進來一陣風,吹得現場吃瓜群眾直躥雞皮疙瘩。
【我吐了,這是我死了之后第一次真情實感的有了生理反應】
【我覺得綠茶不簡單,那麼重的棺蓋單手推開……先關注了,預感要見證百大主播誕生】
【話別說太早,指不定下一秒這倆基佬就死了】
……
“哈哈哈!小顧怎麼都沒說你男朋友也來了?”胡匪笑起來,一邊伸手準備拍拍顧淮的肩,一邊想,兩個弱雞,真是送上門的肥肉。
“啪!”
他吃痛地捂著手,瞪向時不言:“你干什麼?!”
時不言收回打走他的手,楚楚可憐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我只是怕剛從棺材里出來,萬一我們身上沾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那你……”
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萬一呢。
胡匪忽然覺得脊背一陣涼意,認了慫,往后瑟縮了下。
時不言看他畏畏縮縮的樣子好笑地“呵”了一聲。
胡匪心中一怒,邊罵邊揪住他的衣領,低喝道:“你他媽個小白臉,有種再給老子笑一下?!”
剛碰上這人的領子,都還沒抓住,胡匪就見面前這小白臉忽地煞白了臉,胸膛急促地起伏著,手捂上胸口痛苦地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