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而不舍。
足足說了三個月。
大抵就算心熱如楚云攸這樣的人,喜歡也是有限度的。
在表白了一百次后,楚云攸不再對他說喜歡。
好似一夜之間想通了。
一直到畢業,楚云攸沒再跟他說一句話。
*
這下輪到了喬望想要跟楚云攸搭話。
他見楚云攸終于放棄,一顆心也不知道是變輕松還是變得更揪心。
他只知道,楚云攸的無視甚至仇視讓他心如刀割。
他想要矯枉,但不想過正。
他是不想要跟楚云攸成為戀愛關系,卻并不想要跟楚云攸反目成仇。
可現在即便他主動跟楚云攸示好,修復一下友誼,楚云攸也不搭理他了。
如此晾了喬望幾個月。
喬望想:馬上就是高考了,還是先專心高考吧,他可耽擱不起。
于是他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放到準備考試上面去,拼盡全力讓自己心無旁騖。
等到高考以后再說。喬望決定,高考以后再去處理跟楚云攸之間的關系。
時間在刷卷子和做習題中流逝得飛快。
一直到查分確定自己可以被理想院校錄取后,喬望才覺得自己有點閑心可以去管楚云攸的事情。
但這時候,喬望登錄上Q/Q卻發現找不到楚云攸的號,他在同學群里找到了楚云攸的號碼,發消息過去卻發現對面是一串數字,而且發送消息失敗了。
——他被拉黑了。
又發短信,也用其他聊天軟件發消息。
都被拉黑了。
喬望:“……”
楚云攸現在在哪呢?喬望迷茫了。
他甚至鼓起勇氣給楚云攸的爸爸楚珩打了個電話,詢問楚云攸是否在家,隨后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楚珩說楚云攸在朋友家,問他找楚云攸干什麼。
喬望語焉不詳地掛了電話。
估計是在哪個朋友家吧。喬望想。挺好的,楚云攸不缺朋友,不缺人收留。
楚云攸是個失去了媽媽也可以獨立起來的堅強小孩。
因為不知道該去哪找楚云攸,喬望從老師那里打聽到了楚云攸考入的學校和專業。
準備等到大學開學以后直接去學校里見楚云攸。
因為他們不讀一個學校。
所以去找楚云攸這件事并不算簡單。
喬望得坐兩個小時的車,才能去到楚云攸所在的城市,再轉車一個小時,找到楚云攸的學校。
他憋了兩個月,實在是憋不下去了。
這幾個月他都在想:他對楚云攸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是喜歡嗎?
他想:或許不是,或許是。
年少太懵懂。
他們的母親可是一對干姐妹。
他們在襁褓中就相識了。
他們的整個青春期都待在一起。
他到底是不是喜歡楚云攸呢?
喬望想:要再見楚云攸一次才能夠確定。
喬望并不打算對自己的來到大張旗鼓,他穿了一身黑,黑色沖鋒衣,黑色牛仔褲,還戴了黑色口罩。
先找到楚云攸的宿舍樓。
楚云攸并不在。
喬望等在宿舍樓門口,等到晚上十點,快要到門禁時間了。
喬望慢吞吞地往回走,在路邊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似乎是楚云攸,他僵住了。
因為楚云攸的身邊陪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西裝革履,似乎是個社會人士。
楚云攸與那人手牽手,曾經亮晶晶看自己的眼睛正看著別人笑。
喬望傻了眼。
他不知自己是該落荒而逃,還是該追上去質問。
直到這兩人依依不舍地分離,喬望才上前去,他想了想,追上那個西裝男:“喂。”
男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你是?”
喬望扯下口罩,沒好氣地問:“你是楚云攸的什麼人?”
男人說:“我叫姚宵,怎麼了嗎?你是楚云攸的什麼人呢?”他用目光打量了喬望一番,沒找到喬望身上與楚云攸有什麼共同點。
喬望黑著臉說:“我是楚云攸的哥哥。你知道他還沒到18歲嗎?”
姚宵一派坦然:“但我也沒對他做什麼,我只是陪陪他而已。你是楚云攸的哥哥?我怎麼從沒有聽楚云攸提起過呢?”
喬望心情復雜,一言難盡地說:“你要是問楚云攸的話,他估計就會告訴你了。”
姚宵:“我還是等他想告訴我的時候主動告訴我吧。選擇權在楚云攸的手上,不是嗎?對不起,同學,很晚了,我要回家去了。”
說罷,轉身離去,把喬望一個人扔在原地。
第二天,喬望去找楚云攸。
兩個人又大吵一架。
見面喬望就把楚云攸罵了一頓:“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嗎?才上大學就要找男朋友。而且還是已經工作的人。那種人說不定有病的。”
楚云攸臉色哪里好看得起來:“什麼病?同性戀病嗎?真是奇怪了,喬望,你對同性戀避之唯恐不及,又來找我做什麼呢?還不趕緊逃掉躲起來?就不怕再多跟我說幾句話會被我傳染病毒嗎?”
喬望:“我是看到阿姨的分上,我覺得有一定照顧你的義務,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誤入歧途。”
楚云攸失笑:“哦,那我還真得謝謝你,千里迢迢地趕來就為了專程罵我一頓是不是?謝謝了,喬望,你罵夠了嗎?罵夠了就請回吧。
”
那時喬望真是搞不懂楚云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