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攸知道喬望的親爸沒有死,甚至這兩年其實混得還不錯,做了文學教授,出版了幾本書,賣得不怎樣,但是靠著那兩本書在文協混得很開,憑著文學家的身份到處給人開講座,教別人什麼是文學。
那人來找過喬望一回,直接上學校來見的喬望,好像是來問喬玥阿姨的聯系方式的。
楚云攸跑去辦公室外面偷聽了。
喬望的父親打量著喬望說:“喬玥現在是真的發達了啊,居然還能供得起你上這麼貴的學校,你媽現在過得怎樣啊?該不會是打腫臉充胖子吧?……不過嘛,她一直是這樣的性格。”
喬望說:“我的學費基本不用我媽出,我拿了獎學金,減免了大部分的學費。”
喬望的父親一驚:“你成績這麼好嗎?怎麼你媽完全沒告訴我啊,我還以為你只是借楚家的光所以才上這種貴族小孩的學校。根本不適合你嘛。”
喬望沒怎麼想,楚云攸忍不住蹦出來了:“叔叔,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不好聽呢?你怎麼跟你的孩子說話的。”
男人見到他,認出來了:“哦……你是楚云攸吧?攸攸!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你還記得叔叔啊?你小時候叔叔還抱過你的,哈哈,你一定不記得了,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寶寶呢,我一抱你,你就吐了我一身奶。”
楚云攸很不給面子,連個笑臉都沒有給:“你沒興趣跟你套近乎,你來找喬望干什麼?”
男人只能訕訕地道明來意:想要喬玥的聯系方式。
楚云攸真怕喬望會心軟,在下面拉了一下喬望的袖子,著急地暗示他不準告訴這個老東西。
他拉了好幾下,喬望忽然回握住他的手,然后對他的父親說:“對不起,無可奉告。媽媽現在在國外過得很好,我不會把她的聯系方式告訴你,讓你去打攪她的生活的。”
男人說:“你別聽你媽的一面之詞,當初是她非要搶你的撫養權,還愣是把你的姓氏也改成了她的,哪有跟媽姓的,一定害你從小被不少人笑話吧……要不是因為她認識的人厲害,你應當歸我撫養才是。”
楚云攸有時候真有點服氣喬望的,喬望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說:“那不是的,是我主動要改跟媽媽姓。你說你要撫養我,你是指在我發燒的時候自己戴著耳機躲在書房里看電影,任由我燒到昏迷這樣子撫養嗎?還是算了吧。”
男人被他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那是個誤會,你聽爸爸解釋。”
喬望打斷他的話:“抱歉,沒什麼好解釋的,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男人被他說得答不上來。
頓了頓,慢吞吞地從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本詩集,遞到他面前,說:“這是我寫的書,你看一看吧,有幾首詩是寫給你的,很受好評。”
喬望連手都沒伸,還退后半步,嫌惡地說:“沒必要,我不需要這種東西,也對詩集不感興趣。請回吧。”
結果,等他們回到教室以后。
喬望的爸爸雞賊地托他們的同班同學代為轉交了這本詩集,放在喬望的桌子上。
喬望看這本書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本書,倒像是在看一團病原體,連碰都不想碰。
楚云攸便把書拿了起來,他好奇啊,哪首詩是寫給喬望的?這麼厚一本書,一首詩、一首詩地看過去的話,得看好久吧,還得分辨。
不過,他剛一翻就翻到了,因為對方把十張百元紙鈔夾在某一首詩的那一頁。
楚云攸樂了:“你爸給了你一千塊錢欸,怎麼辦?”
喬望快煩死了:“捐了吧。”
喬望把那本詩集從楚云攸的手里抽過來,走到垃圾桶前丟了進去,然后去廁所洗手了。
同學們紛紛圍上來,向最了解情況的楚云攸八卦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來找喬望的那個人是喬望的爸爸吧,那是他爸送他的書,為什麼要扔掉?”
楚云攸攤手:“太陽底下無新事。還能是為什麼呢,不就是父慈子孝嘍。他爸不是個好東西,突然來找他要他媽媽的聯系方式。”
同學問:“怎麼樣?喬望給了嗎?”
楚云攸說:“沒給啊。怎麼可能給?喬望多固執的一個人你們也不是沒見過是吧?”
同學們深以為然地點頭:“他爸看上去文質彬彬,是個有名的詩人吧,還是個教授,居然背地里是個壞人嗎?喬望也夠慘的。”
仔細想想,就是從那以后,文瑾開始喜歡喬望了。
楚云攸覺得自己也沒比喬望差啊。
但是,他也能理解。
對于女孩子來說,喬望這個叫“帥強慘”,相比起來,他這種陽光樂天的男孩子就顯得太單一無聊了。
……
喬玥阿姨開始催促喬望,問:“時間不早了,回家了嗎?不是快期末考了嗎?”
喬望還沒開口,楚云攸就幫他說了,打開門,探出個頭去:“阿姨,今天讓小蝸哥哥跟我睡吧,我好久沒有跟他開夜談會了。要麼,你今晚上也留下來。”
喬玥猶豫了下,說:“我還有工作沒有做完,我得趕緊回去了。”
大家也不是外人,楚云攸說:“那你趕緊回去工作吧,把小蝸哥哥留在這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