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望的母親在9歲那年父母雙亡。
楚云攸的外公外婆無法對好友的遺孤置之不顧,是以,將她接回家,與自己的親女兒一起撫養,從此兩個女孩結下深厚的情誼。
兩人都考上大學,喬望的母親的學校更高,但兩人畢業后的人生卻走向不同方向。
喬望的母親在大學時就交往了一個文學系的學長,這個男人在報紙發表過一些文章,小有名氣,幽默風趣,會給她寫一篇又一篇的浪漫詩歌。她陷入愛河,一畢業就跟對方結了婚,很快就懷孕生子。
生下來的這個孩子就是喬望。
婚后,丈夫沒賺到幾個錢,還要擺大文學家的架子,一問他要家用就不耐煩。還說是吵鬧不休的孩子打攪了他的靈感。
到這時,她終于發現,風花雪月并不能當飯吃。
在喬望7歲那年,她私下進行法律咨詢后打印好離婚協議,獨自坐在書房里哭泣,發現忘了拿紙巾,只能用衣袖擦淚。
小小的喬望推門進來,把手帕給媽媽,平靜堅定地說:“媽媽,我支持你離婚。”
喬母驚了一跳:“你從哪學來這些話的?”
喬望說:“聽你們談話的時候學來的。我知道是什麼意思。我不會哭鬧不讓你離婚,相反,我非常支持。”
喬母懵愣到忘了流淚,她看著兒子的小小臉龐,問:“離婚了的話,爸爸媽媽就不住在一起了,你只能跟著爸爸或者跟著媽媽,你懂嗎?”
喬望點頭:“我懂的。對了,媽媽,離婚以后,我想跟你姓。”
……
回頭,她就跟楚云攸的媽媽說起這件怪事:“……你說,才那麼大一點的孩子,是真的懂什麼是離婚嗎?但他的臉色看上去一本正經,好像真的明白。
”
當時,楚云攸正坐在兒童椅里玩積木,因為媽媽開著手機擴音,所以他聽得一清二楚,聽不大懂,有一句沒一句地聽進耳朵里。
“我看啊,小望就是早慧而已。他才5歲,已經能夠把自己的生活起居照料得井井有條,會簡單的洗衣做飯,還懂自己坐公交……”
“你可別說坐公交的事了,那次我是加班忙到忘了去接他,去了學校老師說他已經走了把我嚇了個半死,我還以為他丟了還是被拐了,哭著去警局報警。誰知道他自己用攢下來的一點零用錢坐車回家了,回到家,他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自顧自在書房里練字……”
話被打斷。
“練字?小望學的字已經多到可以練字了嗎?都學了多少字了?”
愣了愣。
“我沒問過,他自己學著玩的。”
“我記得上次見的時候,小望就已經會背古詩了呢,他現在背了多少首了?”
“這……我不清楚,小孩子閑著沒事背一背打發時間的罷了。”
……
掛掉電話。
還笑呵呵在玩積木的楚云攸被媽媽喊停,問他:“攸攸,先不要玩啦,媽媽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楚云攸手上還抓著一塊積木,一頭霧水地點點頭。
媽媽問:“要是你在幼兒園門口等媽媽,這時候來了一個你不認識的叔叔,叔叔說帶你去找媽媽,還要給你買冰淇淋,你要說什麼?”
平時媽媽不讓他吃這些太甜太冰的東西,楚云攸一聽,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馬上回答:“要說‘謝謝叔叔’。”
媽媽被他給氣笑了:“我的小傻子欸!”
小寶貝還以為媽媽是在夸他,可高興了。
媽媽說:“人家小望哥哥都已經會背好多詩歌了,會寫好多字了……”
楚云攸頭都沒抬,繼續玩玩具,捧場地說:“小蝸哥哥真厲害。”
媽媽問:“你就不想被夸厲害啊?等下吃完飯以后媽媽也教你好不好?”
楚云攸看媽媽一眼,給個笑容:“好。”
媽媽暢想著說:“那下回小望來玩的時候,我們攸攸也是個會背很多詩的小朋友了……”
楚云攸完全沒抓到重點,問:“小蝸哥哥?小蝸哥哥要來玩嗎?”
把“小望”叫成“小蝸”并不是楚云攸口齒不清,盡管,一開始確實是因為口誤,他牙牙學語那時并不能準確發音,總是把“望”說成“蝸”,后來就算能夠準確發音了也沒有更改,就喜歡故意把喬望叫作“小蝸哥哥”,然后看喬望微惱地糾正到后來無可奈何。
媽媽也懶得糾正他,這正是兩個孩子交情好的體現呀。她說:“等你背下一百首詩的時候,小蝸哥哥就來找你玩了。”
楚云攸甜甜地一笑:“哦。”
他沒把小蝸哥哥要來玩的事情放在心上,假如能跟小蝸哥哥玩的話是極好的,畢竟玩伴不嫌多,但假如不來也沒多大關系,他從不缺玩伴。
幼崽楚云攸就是一只討人喜歡的小寶寶,他陽光外向,聰明伶俐,一天到晚笑瞇瞇的。
最重要的是,他繼承了父母的好皮囊,不光繼承了,還盡挑著父母的優點長在自己身上。
楚家這一大家子,生下來的一堆小崽子里就屬楚云攸最漂亮,不光漂亮,而且脾氣好,性格大方。
他才1歲半的時候就不小心跑到爸爸的商業發布會上,在那麼多記者媒體的鏡頭下,淡定地從爸爸的兜里掏出糖,還要爸爸先給他剝糖吃,一無所知地上了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