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禾被電了一下似的,飛快移開視線。
……總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場忽然變得很微妙,說不清是誰在別扭。
但郁星禾想,如果是他看澀澀的圖被爸媽發現的話,也會這樣的。
……更何況里面的兩個主人公,看起來還,跟他頗像。
郁星禾堅定認為,只是頗像而已。
再加上最近一直要準備答辯的事情,所以他也就沒再多想這件事。
一口噸噸了剩余的豆漿,郁星禾感受到肚子里幸福的飽脹,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起身一邊往玄關走,一邊跟桑取容打了一聲招呼。
“走了啊。”
桑取容抬頭:“路上小心。”
郁星禾看見溫和微笑的青年,有那麼一瞬間忽然覺得,這個畫面像極了送愛人出門上班的……
打住!!!在想什麼啊郁星禾!!!
他倒吸一口涼氣,聽見桑取容又說:“下午我去接你?”
……這下又像是送小孩上學的家長了。
郁星禾摸摸后腦勺,又心虛、又震撼于自己越發不受控制的腦子,胡亂應了一聲,夾著尾巴跑了。
……
餐桌邊,桑取容目送郁星禾離開。大門重重關上之后,他斂了些笑容,偏頭對管家說。
“晚上我訂了餐廳,中街的天景花園。”
管家笑瞇瞇道:“是,還是桑少爺想的周到。畢業答辯這種事,是該慶祝一下!”
桑取容不知想到了什麼,輕笑,說:“讓司機把車庫里那輛跑車開到中街的地下車庫吧。”
老管家一愣:“那輛車只能坐兩個人,還沒有地方放輪椅,桑少爺不如還是用平時的那輛……”
桑取容微微搖頭:“車開到位之后,讓司機回來就行。其他的,我有安排。
”
最近郁星禾和他的古怪,桑取容都看在眼里,心里想打破這個莫名的若即若離感。
他準備,在今天難得的慶祝晚餐上,告訴郁星禾,他的腿已經徹底康復了。
星禾哥今天終于過了一直擔心的答辯,想必心情是很好的,他錦上添花的消息,更能為這個夜晚增色。
等星禾哥接受了這個消息,桑取容就打算直接開上那輛跑車,兩人一起從城市邊緣繞回璋山別院。
那輛跑車,是去年郁星禾過生日的時候,郁關山送給兒子的,蘊藏了一位終于盼到退休的老父親的激動。
只是可惜,郁星禾一直沒學駕照。
——夏天覺得太熱,冬天覺得太冷,春困秋乏,四季打盹兒。
雖然郁星禾一直沒有碰這輛車,但桑取容看見過不少次,郁星禾或者端著相機,打著光對著車咔咔猛拍,或者支了個小畫板,一畫就是一下午。
想必還是喜歡的吧。桑取容想。
于是他把這個也作為今晚的驚喜之一。
解決完早飯,桑取容讓管家備車,準備自己先去中街天景花園,看一下有沒有什麼需要增添的布置。
可還沒出門,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Kirstyn,他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表姐。
桑取容眉頭微皺,心里猛然就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著痕跡地避開老管家,桑取容接起電話,那邊就傳來Kirstyn略顯焦急和緊張的聲音。
“能脫開身嗎?這邊出了點問題。”Kirstyn快速道,“十小時后有場會議,但我哥無法如期到場。”
“他叮囑我,找你代替他。”
“什麼會議?”桑取容擰眉。
Kirstyn頓了一下,報出名字。
桑取容抿唇,神情驟然凝重起來。
那是國際都關注的會議,各大新聞媒體都會全程報道。
Kirstyn的哥哥作為霍爾家族新任話事人,必定要出席會議,并且還是作為重要來賓,坐在席位第一排的那種。
這樣的會議,對于所有人來說,重要程度都不言而喻。
桑取容知道,自己已經計劃完美的晚餐,就這麼落空了。
他無聲做了個深呼吸,平靜情緒,問:
“你哥那邊怎麼樣?”
如果不是出了危及生命的大問題,桑取容相信,這位野心勃勃的霍爾家族新任話事人,必定不可能會缺席這場會議的。
Kirstyn咬牙:“……應該沒有大礙。”
“我知道了。”桑取容沉聲說,“交給我。”
Kirstyn略微松了口氣:“我會和你一起去……我讓助理給你訂兩小時后最快的那班飛機票?”
桑取容頓了頓,偏頭,看向客廳的掛鐘。
距離下午三點郁星禾答辯徹底結束,還有七個小時。
桑取容搭在輪椅扶手上的五指略微收緊。
-
“……建議授予學士學位!”
隨著最后一個同學答辯結束,兩秒的安靜后,階梯教室沸騰起來。
郁星禾興奮的勁兒還沒完全上來,突然就被旁邊的幾個同學撲過來,毫無預兆地攬住肩膀,哐哐錘了幾下肩膀,彰顯著他們的兄弟情。
“郁哥!你是我的神!!”一個同學說,“真的郁哥,要不是你提供給我的你家公司的資料,我這篇論文真的寫不到這個水平!!!”
“郁哥!永遠的哥!!”
……
一幫人簇擁之下,郁星禾臉上掛著傻笑,迷迷糊糊地走出教學館——當然,在別人眼里看來,他們這位大佬同學,現在是難得的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心里更開心了。
“郁哥!之前說去雨林的事兒,想好了嗎?”那天在半路攔住郁星禾的同學問,“我相機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