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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上,趙叔和小趙管家給他倒了茶,又從屋里拿了些點心。
郁星禾有些過意不去:“打擾你們一家子過年了……”
趙叔笑笑:“怎麼能叫打擾,大少爺回來,家里也熱鬧呢。”
小趙管家說:“先生夫人其實也時常惦記著大少爺的。”
郁星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拿起點心把自己的嘴堵上。
比他坐地鐵晃過來要快得多,不過二十分鐘,郁關山夫婦就出現在門口。
郁星禾啪地一下就站起來了,很快。
然后三個人彼此相視,誰也沒有開口,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不像是親子見面,倒像是三個誤入了社牛聚會的社恐。郁星禾亂七八糟地想。
最后,郁關山身邊衣衫妝容得體的女士先開口了,語氣訕訕。
“沒想到你會過來……”
郁星禾抿唇:“過年,我肯定要回來的。”
站在他旁邊的趙叔小聲湊過來:“大少爺,你已經很多年沒回了。”
說漏嘴的郁星禾硬著頭皮:“今年特殊。”
一直沉默嚴肅的郁關山董事長先生發話了,他沉沉哼了一聲:“特殊?特殊在找了個兒子?”
“啊?”郁媽媽大驚失色。
郁星禾沒想到親爹這麼坑自己,急道:“別聽我爸胡說,我只是找了個繼承人!”
郁媽媽一愣:“……親生的?”
郁星禾:?
“十八歲了媽。”他抽抽嘴角,“我從哪兒變出來一個成年的親兒子。”
郁媽媽真的認真思索后問:“……什麼神秘的生物實驗室?”
郁星禾:……6。
他把目光投向完全知道內情的郁關山男士,略帶譴責。
郁關山哼一聲:“還會怪我了……?”
“老婆,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桑家的小孩。”
郁媽媽恍然,“哦哦”兩聲,神色有些尷尬。
她推了郁關山一把,對郁星禾說:“不早了……先吃點鹵味吧,啊?然后讓你爸現在去做飯。”
郁關山愕然:“叫外賣不行嗎?!”
他說:“我賺錢不為了花還……嘶!別擰!別擰!”
溫婉的郁媽媽收回放在郁關山后背的手,靦腆一笑:“去吧老公。”
郁關山扶著腰,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郁星禾已經完全看呆了。
剛剛還下了狠手的郁媽媽走進,開口卻沒有和郁關山說話的那種底氣。
“嗯……星禾,咱們去茶室坐?”
郁星禾張了張嘴,說:“就、就在客廳吧。”他說,“這樣爸從廚房……還能看到咱們。”
郁媽媽連忙說好。
兩人熟悉里帶著些生疏,在沙發上相隔一人遠坐下。
郁星禾忍不住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媽媽”。
他確信,這就是他媽媽。
郁星禾本來以為,見到原主母親的時候會覺得陌生,但當她真的站到自己面前,郁星禾還是能瞬間認出來。
這是媽媽。
眼前的江意緹女士保養得宜,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出頭,跟郁星禾出門可能要被認成姐弟的程度。
而在郁星禾的印象里,上輩子的媽媽特別操勞,為了班里一屆屆的學生耗費心力,早早長了白頭發,眼角也爬滿細細紋路。
郁星禾本來記性就不好,上輩子的江意緹女士又不喜歡留照片,因而在郁星禾的記憶里,媽媽好像一直都是發絲里穿插著銀白、臉上是暗黃斑點與紋路的樣子。
看著眼前年輕版本的江女士,郁星禾忽然有些鼻酸。
母子倆面面相覷,雙雙紅了眼眶。
江意緹女士名字溫婉,樣貌溫婉,只性格跟這些差了十萬八千里,“差點在兒子面前哭出來”這種事顯然不是江女士能接受的。
于是江女士想了一下,主動出擊:“怎麼眼睛紅了,星禾?”
不管是哪個世界,郁星禾和他媽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底層邏輯,一咬牙,吸了吸鼻子。
“被媽美哭了。”
脖子上套著圍裙,出來找老婆給系圍裙的郁關山:……
你小子???
郁關山心里罵罵咧咧地走了。
他知道老婆是想把自己支到一邊去,不太敢違抗老婆的意志。
沙發邊,母子倆對視一眼,破涕為笑。
“星禾……真會說話。”江女士抽了張紙,不著痕跡地按了一下眼角。
“媽遺傳的好。”郁星禾把臉往布藝沙發上一埋,再扭頭已經是清清爽爽一張帥臉,淺色的沙發上被按了兩小塊濕痕。
江女士雙手握著輕輕搓了一下,想了兩秒問:“你怎麼……今年突然想到回來了?”
緊接著她開始給自己疊護甲:“不是說不讓你回來的意思,只是媽媽好奇……”
郁星禾摸摸鼻子,想到一個絕妙的理由,說:“是因為小桑。”
“小桑?”江女士溫婉偏頭,問道,“是你爸說的那個兒……咳,小繼承人?”
郁星禾:……他真的已經掐了當Virgilio岳父這個念頭了。
他點點頭:“是,他叫桑取容,是很聰明的小伙子。”
“未成年?”江女士職業病略犯,“今年高考嗎?”
“前兩天剛過了18歲生日。”郁星禾說,“小桑不用參加高考,他保送了。”
郁星禾忽然神氣起來:“小桑保送的是京大的軟件。”
江女士露出教師職業性的滿意微笑。
郁星禾從原主的記憶里搜刮出來,江女士年輕的時候是跟郁男士一起打拼事業的,后來夫妻倆事業有成,江女士就想回去繼續教育事業。
后來發現兒子和自己生疏,江女士想過辭職,可自己對兒子的親近總是不得其法,心灰意冷了一段時間,重返工作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