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取容:……
他想問郁星禾一定要這樣嗎?
郁星禾哼哼兩聲,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桑取容有那麼一瞬間,忽然回憶起自己剛來到璋山別院,是作為這位郁大少爺的金絲雀。
當時郁星禾說過,自己還是未成年,所以他不會知法犯法。
桑取容抿了抿唇,眉頭略微皺起,神情下意識帶了些防備。
所以他今天說的動手動腳,是……
燈光之下,面前少年表情的變化十分明顯,郁星禾愣了愣,腦回路詭異地跟他對上了。
……
郁星禾倒抽一口涼氣。
……桑取容!!你在想什麼啊!!!
郁星禾臉砰地漲紅,眼睛一閉差點昏過去。
我不干凈了!!
“……不好意思。”桑取容也回過神,左手掩面——但沒遮住的唇角明顯就是在憋笑。
明明先想歪的是他,現在被笑的怎麼能是自己?郁星禾奇怪的勝負欲上來,狠狠“噗嗤”了一聲。
桑取容的笑容徹底遮不住了。
他笑得向后微微仰頭,脖頸筋絡明晰流暢,頸中喉結隨著笑意輕動著,他左手背遮在眼上,發絲從肩頸滑落,散亂地垂到床頭靠背上。
“星禾哥……”他輕輕念著,不像是要叫人,倒像是要把這三個字用唇舌好好品咂。
郁星禾一怔,不自覺地也輕輕笑了。
“干什麼啊……”他問,卻問得像自言自語,似乎也不是奔著答案而去。
桑取容終于落下遮著眼睛的手臂,就那麼倚靠在床頭,側過頭看他。
窗外還是破曉前的昏暗,少年卻連眼底都是明亮的。
“沒什麼。”桑取容說,“就是覺得……開心。”
于是郁星禾眼睛也彎了起來。
“行了,呆著別動。”他一擼袖子,準備動手動腳。
“你星禾哥說到做到,絕不開玩笑。”
桑取容挑眉,那張可以用漂亮形容的臉上,多了幾分恣意。
“說到做到?”他淡聲提醒,“星禾哥可是已經快一周沒有陪我去復健了。”
“那……”郁星禾左右顧盼,說,“那不是我有事兒嗎……”
桑取容“嗯嗯”兩聲:“在家打游戲確實是很重要的事。”
郁星禾這可就不干了:“我也沒有光打游戲。”
他這些天在家確實檔期安排的很滿。畢竟決定留在金融系混個學位了,數學肯定是繞不過的一關。郁星禾最近會趁小桑同學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在書房看一點高數網課。
雖然他知道自己偏執大佬的人設可能已經有點歪了,但既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雷劫來劈,想必雷劫也算是肯定了他自己的角色理解。
郁星禾覺得,別的都可以不要,但最基礎的逼格,還是不能丟。
就算沒有偏執大佬這個要求,郁星禾的自尊心也不允許自己,在小桑同學面前當一個大三了還不會高數的哥啊。
桑取容明顯不太信。
郁星禾扁了扁嘴,心想你不信更好,他就可以裝作在打游戲,事實上偷偷卷著學習,成為一個一鳴驚人的學婊,讓小桑同學也看看,他星禾哥也是天才來的。
“打游戲就打游戲吧。”郁星禾隨意甩甩手,把袖子挽得更高。
桑取容:“星禾哥,我拆穿了你,你也不至于要把我滅口吧。”
郁星禾瞪他一眼,伸手過去攬住他的肩頸,不是很熟練地把他整個人薅了起來。
桑取容:……真是純情的動手動腳呢。
從身后摸出一個大紅配色的禮物盒。
“喏,拆開看看。”他抬了抬下巴,“生日禮物,我給你選的。”
大紅色的禮物盒上掛著一張賀卡,上面文字簡約,寫著“祝桑取容18歲生日快樂”。
桑取容頓了一下,張張嘴卻發現一時間沒有聲音傳出。
他有些啞然。
“怎麼啦?”郁星禾笑咪咪道,“感動啦?”
郁星禾想起自己從袁蔚那里聽說的、關于桑取容過往的傳聞。
小桑同學大概……似乎是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的。
眼前剛跨過18歲的少年低垂著眼,不知道睫毛下的黑眸又染著什麼神情。
該、該不會是哭了……郁星禾有點拿不準了,腦袋里面也有點亂,一想到自己后面長長的計劃,頭腦一熱就說。
“這就哭啦?”
……
剛說完郁星禾就想把自己的嘴捐了。
桑取容幽幽抬眸,眼底哪里有半點濕潤,反而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復雜目光。
想笑,但又覺得似乎不太合適,想感動吧,又被這一句話按了回去。
兩人默默對視,郁星禾腦袋嗡嗡,深吸一口氣,從身后摸出剛剛被丟掉的那個放完的紙禮花卷。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桑取容腦門,郁星禾終于肯冒出一句。
“感不感動。”
桑取容:“……不敢動。”
郁星禾又問:“還想不想笑。”
桑取容:“……噗。”
“桑取容!!”郁星禾看著那張臉,還是沒下得去手,拿著紙禮花卷在床|上砰砰砰連敲三下。
桑取容見把人逗得太狠,立刻收斂表情,補丁道:“是感動的笑。”
郁星禾心想我信你個鬼,但還是順著臺階下了。
“拆禮物吧。”他抬了抬下巴,伸出手指把紅色的禮盒又往桑取容懷里戳了戳。
“謝謝星禾哥。”桑取容說。
郁星禾托著下巴:“你怎麼不笑?拆禮物不開心嗎?”
桑取容有些無奈地抬頭看他。
“星禾哥,我笑之前,你能先把武器放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