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禾擺擺手,語氣淡淡:“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聽說李秘書之前跟我爸提出想去總部,被拒絕了。”
他面具下明亮的眼睛在郁本旦身上轉了一圈,發愁道:“弟弟,你說李秘書不會因為這件事,對環彥有什麼成見吧?”
郁星禾的聲音不大,語氣也隨意得像在聊些家長里短的瑣事,可郁本旦聽著,面具下的表情愈發緊張。
他知道了?還是只是在試探我。
郁本旦心里一團亂麻,干笑兩下,咽了咽口水,躲在面具后的眼睛左右亂瞟,忽然在郁星禾后方定了一下。
這場晚宴的東道主、宣光科技的席總和那位神秘的Virgilio先生正往這邊走來,距離他們也不過三米距離。
郁本旦一計涌上心頭,眼神一轉,輕笑出聲,整個人瞬間放松下來,聲音略微抬高地關切道:“大哥,這樣猜忌自己的得力員工,不利于公司人心凝聚啊。”
郁星禾挑眉。
“小問題。”他彎起眼睛笑,“都是為了逗我親愛的弟弟開心嘛。”
郁本旦看見郁星禾身后,席銳和Virgilio都頓住了腳步。
郁本旦徹底變了臉色,掌心出汗,壓低聲音問:“大哥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單純照顧一下弟弟你。”郁星禾笑瞇瞇,“就像以前隨你頂著我的名字出去跟人傳緋聞一樣,我很愿意讓你看到你想看的東西。”
“畢竟兄弟情深呀,本旦弟弟。”
“打擾了郁總和令弟了。”
忽然,一個沉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郁星禾回頭,就看見戴著寶石藍面具的席銳席總……還有他旁邊那位黑金面具的Virgilio先生。
郁星禾嘴角一抽。
他猜到郁本旦剛剛突然抬高聲音是為了說給后面的人聽,但沒想到是這兩個人。
郁星禾看向郁本旦的眼神多了些憐憫。
這小公鴨嗓不會以為,這兩位會站在他那邊吧?
郁星禾笑了一下:“席總。”
席銳伸手和他碰杯。
郁星禾看了郁本旦一眼,說:“這是我不成器的弟弟,喜歡在家耍些小聰明,剛剛請走的那個人,我替他給席總道個歉。”
席銳爽朗道:“不用不用。”
郁星禾說:“席總下次再辦宴會,可不要再請他了。這家伙慣會搗亂的。”
郁本旦驟然睜大眼睛。
席銳眸中閃過一道精明的光,周圍注意到他們這邊的人不少,一傳十十傳百,郁星禾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封閉了郁本旦的社交圈子,幾乎是把他本家弟弟的路斷了一半!
郁星禾和郁家旁支之間,除了個別有其他心思的人,沒人會舍前者而選后者。
席銳遮住眼底深意,點頭應下來,笑道:“郁總和令弟確實……”
郁星禾微笑:“兄弟情深。”
席銳朗聲笑開:“是,是兄弟情深!我父母都是獨子,連帶著我連個堂表兄弟都沒有。”
郁星禾開朗:“我倒是有堂表弟妹,我是最大的那個。”
席銳感嘆:“哈哈,有時候倒確實很羨慕有兄弟姐妹的人……”
席銳說著說著,忽然覺得身邊左側涼颼颼的,他下意識摸了摸胳膊,陡然意識到站在自己左邊的是誰。
黑金面具后,那雙烏沉沉的眼睛微微瞇著,目光晦暗地落在郁星禾身上。
席銳:我操。
他猛地回神,輕咳量聲立刻把話題一帶——
“說起來,Virgilio先生好像也不是獨子。
”
桑取容涼涼抬眉,紆尊降貴地“嗯”了一聲。
他目光一直盯著郁星禾,可郁星禾卻不看他。
……一眼都不看的那種。
怎麼呢?他是什麼不可名狀的生物看一眼就要失控掉san嗎?
桑取容從唇邊擠出一個冷漠的弧度。
笑一下蒜了。
席銳后背滲出些許冷汗,打圓場道:“我的問題,只顧著和郁總聊天都沒給兩位引薦。”
郁星禾臉上笑容焊死,暗地里已經在心里咬起小手帕了。
他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咸魚是這樣的,腦子不能說完全沒有,只能說是時隱時現。剛剛跟那個笨什麼蛋說兩句話已經把今日份的社交思維用完了,于是現在只能胡亂扯道:“不是席總的錯,是我英語不好,怕把名字讀的蹩腳……要不稱呼您姓氏?”
席銳:“可以啊,Virgilio先生姓王……”
桑取容冷淡開口打斷:“汪。”
郁星禾腦海里徹底空白,視線終于緩緩地、帶著疑惑地挪了過去,他微微蹙起眉歪頭試探。
“……喵?”
桑取容可疑地停頓兩秒才說:“我姓汪,喵先生。”
總覺得聽見boss語氣帶笑的席銳:啊?那、那我走……?
青年企業家左右環顧,覺得自己比談判桌上還兩難。
席銳想了想說:“郁總,我還有些事,剛剛看郁總在自助餐區,想必已經很有研究了!不知能否請郁總帶Virgilio先生去品嘗?”
郁星禾心里愈發警惕:哪有客人帶主人的道理?!
他朝席銳露出些許郝然的笑:“我也是初來乍到,不過席總宴會的餐點都是數一數二的,汪先生可以隨便挑選,不會踩雷的。”
桑取容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不知怎麼就覺得刺眼,眉頭一跳,冷淡道。
“喵先生倒是席銳的知己了。”
席銳表情一懵。
啊?又關他的事了??
郁星禾一心想在疑似主角攻的Virgilio面前洗脫跟小桑同學的“不正當關系”,立刻順桿往上爬道:“是啊,席總還是我這麼多年來,認識的唯一一個對美食品味如此相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