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宣光這個合作多難拿嗎?當時幾個龍頭企業都搶瘋了……”
郁星禾安靜如雞。
“前兩天宣光和環彥合作的事定下來的時候,我都怕你被那幾家嫉妒暗殺了……”袁蔚說著,聲音卻漸漸小了下來,放松的神情也逐漸凝重。
“……郁大少爺,你逗我呢?”袁蔚道,“真不知道?”
郁星禾摸摸鼻子,矜持道:“哎呀,家里有個天才學霸是這樣的……”
“我收回之前對你家小桑不敬的話。”袁蔚打斷他,謹慎地摘了眼鏡,擦擦又戴上,沉聲道。
“你這養的是個財神啊,郁星禾。”
郁星禾笑笑,一派世外高人風范,拍拍袁蔚胳膊說:“走了,進去說。”
一邊走,他一邊摸出手機給家里的天才財神爺發消息。
【開擺了:袁蔚說你給環彥搞到了一個很牛的合作???】
【S.:沒有。】
【S.:是宣光自己找上來的。】
【開擺了:小桑同學我好歹也是個智商正常的成年人,這麼好的項目人家肯定是端著等人來搶啊,怎麼可能主動找某一家。】
璋山別院,二樓客房窗邊,桑取容看著郁星禾的消息,有些意外地揚眉。
看來平時是大智若愚啊,郁學長。
想了想,桑取容回復。
【S.:他們一開始就中意環彥,多的說起來就復雜了,學長想聽嗎?】
【開擺了:這晚宴還挺忙的,我可能沒時間聽誒。】
桑取容沉默兩秒,沒忍住輕笑出聲。
【S.:那學長就當是我運氣好吧。】
回完這條消息,他收起手機推著輪椅往外走,在大門口被管家攔下,禮貌問:“桑少爺想去哪兒?”
桑取容淡淡:“在小區里隨便溜溜。”
“我一個人去就行。”他補充。
哪知管家當即慌忙擺手:“那可不行!大少爺臨走之前說了,他不在的時候我們得看顧好您的。
桑少爺,別讓我們為難了。”
“璋山別院的安保你們還信不過嗎?”桑取容笑容溫和。
管家難得面露窘迫:“但是大少爺說……人算不如天算。他掐指一算桑少爺你今天有血光之災,所以……”
場面一時安靜,只剩下冬天的西北風涼颼颼地從庭院里穿過。
桑取容溫和的笑容有些勉強:“學長應該是開玩笑吧。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給我買的書都還在書架放著的。”
“什麼書?”管家好奇。
“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
見管家還是沒有松口的意思,桑取容輕輕嘆氣,他低頭給席銳發了個消息,片刻后說:“那我回房休息吧,不要打擾我。”
管家如釋重負,熱情地推著桑取容上樓,看著人進屋鎖門,竟有些熱淚盈眶。
大少爺!老臣不負您的囑托啊!!
房間內,桑取容把輪椅推到窗邊鎖住,伸手隔著寬松的褲腿輕輕拍了拍,布料勾勒出的并不是流暢的人體線條,而是尖銳的、削薄的形狀,隨著他的動作,在靜謐的夜色里發出輕微的金屬敲擊聲。
這是他讓席銳從國外高價訂購的輔助裝置,上面的磨損彰顯著主人對它使用的熟練度。
確認器械沒有問題后,桑取容把手搭在扶手上,微微用力。
盛滿月色的窗戶忽然被遮住了光,緩緩起身的人影肅然立在窗邊,良久,向前走了一步。
咔噠、咔噠。
金屬碰撞的聲音如同翻轉在指尖的□□,悅耳卻暗藏殺機,最后悄無聲息地藏匿進風里。
桑取容微微垂眸睥睨整片花園,勾唇輕輕笑了,這樣的高度讓他心生暢快。
適應片刻,桑取容確認房門鎖好后,推開了窗,臉色一點點冷下來。
如果沒有郁星禾那些話,他現在只需要好好地從璋山別院的大門走出去。
桑取容唇角緊繃。
郁星禾……翻墻之仇,他現在就去報。
幾分鐘后,桑取容在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中輕巧落地,他臉上還覆著一層寒霜,起身剛要離開,眼角余光卻瞥見一抹艷麗的紅。
桑取容回頭,看見光禿禿的臘梅枝干上接連綴了好幾朵盛放的花。
昨天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今天就開了一樹。
桑取容離開的腳步放緩,微微擰著的眉頭在不知覺中舒展開來。
……他忽然好像也沒那麼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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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光晚宴的會場,郁星禾見桑取容說就當他運氣好,一瞬間醍醐灌頂,深以為然。
對啊,他怎麼就忘了,桑取容再怎麼小可憐模樣,人家也是這本小說、這個世界的主角啊!運氣逆天也是紙片人之常情。
這麼說來,自己培養小桑同學的路,豈不是前途坦蕩?
郁星禾想著,嘴角越翹越高,袁蔚在旁邊一眼都不想看他春風得意的樣子。
兩人走到會場門口,確認請柬后,等待的侍者禮貌向他們展示旁邊一眾做工精美的面具。
“兩位先生,席總說,為了防止各位青年才俊把今天過得太枯燥,臨時在前半場增加了假面舞會的環節,您二位可以隨意挑選面具。”
郁星禾有些意外:“這麼好玩?”
袁蔚在下車的那一刻就已經換上標準的社交微笑,說:“畢竟席總也是跟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還是懂我們的心思。
”
郁星禾對他的變臉技巧嘆為觀止。
最后,袁蔚拿了張黑色低調的半臉面具,而郁星禾則挑了個白色羽毛的孔雀樣式,面具上面的鑲鉆很是華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