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設身處地地站在桑取容的角度回憶。

被親人背叛，初來乍到一個“魔窟”，大魔頭不僅沒有對他做奇怪的事，還關心他，照顧他，替他找家庭教師……

郁星禾心顫了顫。

好像……是心動的感覺。糟糕誒。

郁星禾沒有談對象的打算，就算有，也不會跟未成年小可憐談。

他嚴肅道：“想我？想我干什麼。我臉上有字？”

“桑取容，你年紀還小，不要沉迷于一些虛幻的情緒和想法。你這個年紀，是努力奮斗的年紀——如果不看書，你怎麼睡得著的！”

聽著眼前青年義正言辭的訓話，桑取容略略抬眉，有些訝異。

“真的嗎……”他輕聲說，“那學長，你今晚也要努力奮斗嗎？”

郁星禾：？

他想說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卻反應過來，眼前的小桑同學不過一個月也要成年。

他又想說我已經是自由的大學生了，可桑取容明明也是，還跟他是一所名牌大學的。

郁星禾一時間哽住，只能說：“當然要。”

脫口而出之后，他就后悔起自己裝的這個逼——畢竟他真的不想在寶貴的暑假熬夜學習，他還記得自己上輩子，就是復習考試到猝死的。

氣氛安靜下來。

坐在他對面的桑取容，說完后也后悔了。

他垂下眼睛遮住情緒，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會接郁星禾的那句話。

仿佛覺得……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說出讓郁星禾意料不到的話，再去看他的反應——很有趣。

桑取容皺眉，忽然覺得心底生出一種無法掌控的飄忽感。那種感覺陌生，卻不讓他討厭。

郁星禾這個人，似乎總在給他帶來新的驚喜。

第一次，桑取容覺得自己猜不出另一個人的心思，卻又想繼續說一句，想隨便說什麼，把話題延續下去。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沒有剖析自己的情感，只當是生物的本能。

桑取容抬眼，烏黑的清澈眸子里是全然的期待。

“晚上……可以和學長一起奮斗嗎？”

作者有話說：

黑色的字越看越黃（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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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就知道，你是個天才！☆

郁星禾被他這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本來想拒絕，轉念一想又答應下來。

“可以啊，吃完飯去書房等我。”

郁星禾在公司摸了一天的魚，心里總歸是有點過意不去，決定今晚惡補一下相關知識，讓自己明天去摸魚的時候，至少不要像個小傻唄。

至于桑取容……

郁星禾笑了一下，心里算盤打得啪啪響。

飯后過了一刻鐘左右，郁星禾擺在沙發上消了消食，像不愿意上晚自習的高中生，慢悠悠晃進了書房。

桑取容已經等在書桌前了。

郁星禾走過去，含笑把輪椅和少年一起轉了個彎，從桌子外推進了桌子內側。

啪嗒。

他按開電腦，亮起的屏幕在桑取容黑沉的眸子里點亮了一片青藍的光。

安頓好今晚的主角，郁星禾拉了張椅子坐到旁邊，雙手環抱，緩緩開口。

“小桑啊……”

“你的夢想是什麼？”

桑取容默了默，眼底的神色復雜。

郁星禾推門進來前，桑取容設想過很多可能的情形，但他發現自己還是保守了。

這人再次給出了一個他無法預判的開頭。

……郁星禾到底想做什麼。

見小桑同學低下頭，郁星禾輕輕嘖了一聲。

“沒有夢想嗎？……也難怪。”桑取容在原來的家里，大約耗盡心力才能活下來吧，哪有空去想什麼夢想呢？

挺直脊背，郁星禾伸手啪啪拍了兩下桑取容的肩膀。

“沒關系，你現在可以有夢想了。”他微微笑著，語氣平靜里帶著幾分激昂。

桑取容適時做出期待的表情。

“你的夢想就是——當霸總！”

？

桑取容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空白。

郁星禾早預料到他的震驚，嘴角笑意不改，語氣暗含深意地說。

“桑取容，你真的不知道我把你從桑家‘買’來，是為了什麼嗎？”

書房里只開了一盞讀寫燈，郁星禾坐在一片昏黑里，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桑取容猛地抬眸。

他幾乎瞬間脊背發寒，腦海里所有的神經在剎那間緊繃，肢體的本能反應讓他一翻手腕，藏在腕中的刀刃調轉方向，只拇指輕輕一推，便能寒光出鞘。

克制住心頭的殺意，桑取容放低聲音，輕輕開口。

“學長，你說什麼？”

郁星禾托腮看著明晃晃的燈暢想未來，絲毫沒品出氣氛不對。

他勾唇：“你不喜歡在桑家，對吧？”

桑取容沉默。

郁星禾：“那我出了一個億把你‘買’回來，是不是幫了你大忙？”

桑取容聲音微啞：“……你到底想要什麼。”

烏黑眼底寒光掠過，少年在心底無聲地說——

你是要我，還是要你的命。

郁星禾彎起眼睛，連臉頰都掛了一對可愛的酒窩，整個人又年輕幾歲，清澈的眼神看起來，反倒他才是讀高三的那個。

“桑取容。”他露出一個計劃通的笑容。

“你給我打工還錢吧。”

桑取容拇指一滑，差點先給自己開一個口子。

－

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好事呢？郁星禾靠在椅背上悠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