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
林聽無言地看他一眼,說:“小寶寶216個月了。”
“噗。”
江望忍俊不禁。
林聽感覺好了點,讓江望等一等,他從衣柜里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遞給江望,不好意思地輕聲說道:“成年禮。”
江望心中一動,好奇地打開,看著盒子里一只漂亮的黑色定制款鋼筆,筆身流暢,在燈光下好似閃耀著黑曜石般的光芒,鋼筆的筆帽上刻著‘金榜題名’四個字,端端正正,是林聽的字跡。
“謝謝。”江望小心地把禮物收起,笑著說:“我很喜歡。”
江望從口袋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一塊水色極好、雕刻著菩薩的小玉墜,紅繩垂落在林聽的脖頸間,顯得那塊的膚色更為白皙,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說道:“成年禮,我托媽幫我去開過光的,能保平安。”
林聽低頭看著那塊玉佩,呆了呆,頗有幾分手足無措,“太貴重了……”
“不貴。”這是江望能想到的最適合林聽的禮物。
注意到林聽眼底不經意透露出的喜愛,他心情很好地翹了翹唇角,說道:“那你要不要?”
林聽小心翼翼地摸摸脖頸間的小菩薩,糾結一番,舍不得的情緒占了上風,說:“我要,等我有錢了,我再……”
“那可不行。”江望揚了下眉,“我是送禮物,又不是賣東西。”
林聽還想再說什麼,江望摸摸他的頭,笑著說道:“放心吧,我不虧。”
送出去一塊開光的玉,賺回來一個軟乎乎的老婆。
嗯,怎麼想都不虧。
這一晚,相隔幾個月,兩人再次抵足而眠了一夜。
和上次不同,兩人不再聊對方喜歡什麼,他們聊未來,聊想做的工作,聊以后的人生規劃。
臨睡前,江望問道:“等讀完大學,我會留在淮城,接手家業,你呢?”
林聽還沒開口,被子下,一只
干燥溫熱的手掌試探地牽住了他的手。
林聽眼睫微顫,默許了江望的動作,唇角克制不住微微彎起,想了想,說:“我會學法律,將來也留在淮城。”
江望在哪,他就在哪。
江望愣了一下,疑惑地問:“為什麼想學法律?你想當律師嗎?”
“不是。”林聽微微一笑,眼眸中帶著向往,嗓音在夜色下輕柔又堅定:“我想當一名法官。”
江望想象了一下長大后的林聽容色肅穆,端正威嚴地坐在法官席位上的模樣,忽然之間滿是期待,就好像親手養大的脆弱小苗苗,即將長成足以庇護他人的參天大樹一般,讓人充滿期盼與濃濃的欣慰。
被子下的兩只手悄然握緊,承載著少年們對未來的美好設想,亦承載著對彼此沒有說出口的情愫,嚴絲合縫、堅不可摧,不論將來風雨如何,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
高考那兩天,江父江母異常緊張。
江望反而冷靜了,甚至還有余力安慰爸媽。
“你們就放心吧。”江望真是哭笑不得,但也知道這是家人的關心,一句句把大家的叮囑應下,和林聽下了車。
剛剛還表現的鎮定的林聽沒忍住,說道:“考完一定要再檢查,還有答題卡……”
江望無奈地說:“放心,我心里有數。”
林聽其實得到了保送名額,卻依舊堅持來高考,江望知道他是想陪自己,但是沒有必要,可不管怎麼說都勸不動,只好放棄了。
到了分開的考場,林聽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江望輕輕抱了他一下,笑意盈盈地說道:“金榜題名。”
“金榜題名。”
林聽笑了。
兩天的考試一晃而過,快得讓人恍惚。
高考結束,在昌育的幾年落下帷幕,江望和林聽回去那棟住了一年的小房子收拾東西。
在這棟房子里渡過了春夏秋冬,渡過了最重要最辛苦的一年,要走的時候,反而有些舍不得了。
“以后可以再回來住。”
江望拍了拍遲遲沒有動的林聽,安慰道。
林聽藏好眼中的留戀與不舍,慢慢點了點頭。
高考結束,他沒什麼能幫江望了,不應該再奢望,這段時間就當是天賜的禮物吧,是該回去那個空無一人的家里了……
坐在車上的林聽心想著,卻見江望自然地和司機說:“先回家吧,晚上還有班級聚餐,到時候麻煩何叔你再來接我們一趟。”
林聽愣了愣。
和林聽同吃同住這麼久,江望一回頭,立刻知道林聽在想什麼,忍笑著捏了下他的臉頰,說道:“你不會還想回去?死心吧,你說什麼我也不放你走。”
明明是他想留下……
林聽張了張口,數不清的酸酸澀澀的情緒如洶涌襲來,擠壓著胸膛某處,促使鼻尖一陣酸軟,連帶著眼眶慢慢也紅了。
江望倒吸一口氣,捧起他的臉頰,憂心忡忡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眼睛進沙子了?痛不痛?來讓我吹吹!”
林聽:……
盡管知道江望是故意的,眼眶里盈著淚水還是如潮水般褪去了。
林聽別開頭,緩和了下情緒,低低“嗯”了一聲,嘴角卻止不住彎起。
江望松了口氣,揚起笑容。
他從來沒見過林聽哭,但光是想象,就覺得心臟很不舒服。
為了心臟的健康著想,他以后得看牢了,絕對不能讓林聽哭。
……
高考成績出來時,江望正和林聽、顧清、邵閱三人身在A國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