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正在思考,沒有去看,而是甩了甩尾巴,試圖把那東西甩掉。
可并沒有效果,反而又被碰了碰,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掌,動作溫柔,正在細細摩挲著魚尾的每一寸,在每一處帶起癢意,摸完還重新來了一遍,頗有愛不釋手的意思。
簡單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兇狠地轉頭,尾巴大力一甩,卻撲了個空。
什麼鬼?
簡單嚇得抱緊了身旁的蘭因,誰知他抱住蘭因的下一刻,那肉眼不仔細看幾乎看不見的東西顫栗起來,似是極為興奮和愉悅,貼著他的臉頰蹭了蹭。
簡單這回看清楚了。
摸他尾巴的變態是蘭因的精神力!
他呆若木雞,險些懷疑自己看錯了,蘭因不是很討厭碰他尾巴嗎?精神力怎麼可能會干出這種形如變態的事?
簡單遲疑地伸手,輕輕碰了碰顏色極為淺淡的精神力,像是受到鼓舞,它繞著他轉了一圈,停在尾巴上,化成一個圈將尾巴圈住,心滿意足地不動了。
簡單看了看精神力,又看了看眼睛緊閉,還在昏睡的蘭因,眼神復雜。
不是說不喜歡他嗎?
這精神力是怎麼回事?不讓他走又是幾個意思?
難道真的是口嫌體正直?簡單搖了搖頭,蘭因剛剛說不喜歡他的時候不像假話。
真是人類心,海底針啊。
簡單長嘆一口氣。
房間外忽然傳來動靜,阿爾文的叫喊聲在外面響起:“殿下?殿下?”
簡單剛動一下,又被精神力扯著坐了回去。
他哼了一聲,懲罰似得淺淺戳了下蘭因的臉頰,揚聲道:“在這里!”
阿爾文帶著藥劑匆匆進門,看見躺在簡單懷里,頭擱在簡單魚尾上安然入睡的蘭因,愣了一下,走過去問道:“簡單閣下幫殿下梳理了?”
簡單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來了?”
“殿下讓我拿壓制精神力的藥劑過來。”阿爾文把手中的藥劑給簡單看。
“哦。”簡單表情有些不好看,明明他就在跟前,蘭因卻退而求其次找阿爾文要藥劑,還說他傻,依他看,最傻的就是蘭因了!
簡單再次憤憤地戳了戳蘭因的臉。
阿爾文本來想帶不知道為什麼渾身濕透了的殿下去換衣服,然后去房間休息,再收拾收拾這間人魚室,忽然眼尖地瞄見自家殿下的精神力霸道地圈在簡單的尾巴上,還有幾縷像是在防備他靠近。
阿爾文眼神恍惚,大為震撼。
殿下怎麼回事?
不是前幾天還說非法研究所的人盯上了簡單,要他盡快找到簡單閣下要找的人,然后悄悄安排簡單閣下和那個人離開嗎?
現在這不愿意放手的樣子是什麼情況?
阿爾文慎重地思考一會兒,識趣地說道:“沒事的話,簡單閣下,那我先走了?”
簡單點頭又搖頭,看看蘭因,嚴肅地問道:“阿爾文,你跟我說實話,蘭因有沒有去過藍星?”
阿爾文微愣,搖頭說道:“我跟在殿下身邊的時候,從沒有見過殿下去藍星。”
簡單有一點失望地哦了一聲,倒沒有失望蘭因不是曾經那個小孩,而是他真的覺得蘭因很像。難道真的是他認錯了?
阿爾文想了想,看著簡單魚尾上的精神力,斟酌地補充道:“不過殿下在十二年前失蹤過,連皇帝陛下都不知道殿下去了哪。”
“十二年前?!”
簡單心尖一顫,眼眸猛然亮起,宛若夜空中倏然被點亮了兩顆璀璨的星辰。
確認再問不出什麼,阿爾文就被簡單打發走了。
簡單低頭望著蘭因發呆,十二年前,不就是他在藍星遇見那個小孩的時候嗎?
那肯定就是蘭因了!
“我就知道是你,我們鮫人一輩子只會喜歡上一個人,我也是,我果然不是什麼花心鮫人。”簡單自言自語地喃喃著,瞅了一眼圈著他尾巴的精神力,想到小蘭因也是剛開始對他的魚尾嫌棄地不行還嘴硬,后來沒事就喜歡抱抱碰碰,笑哼了一聲。
不過問題來了,蘭因為什麼會失
憶不記得他呢?
簡單輕輕撥開蘭因額前的碎發,兩根手指撐著蘭因的嘴角往上提,看著僵硬的笑容,有些不滿意地撇了撇嘴。
小孩跟他熟悉之后很喜歡笑的,難道是小蘭因回家的時候又遇見了什麼事?
簡單抿了抿唇,眼底滿是心疼。
他做賊心虛地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精神力也不會說話,悄悄低頭,偷偷親了一下蘭因的唇。
人類有好人有壞人,被研究的滋味很痛苦很難受,這些他經歷過,當然知道,但是和喜歡的人比起來,就沒那麼重要了。
那時候他都能帶著小蘭因跑掉,現在又擔心什麼?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要是事事都擔心害怕,瞻前顧后,簡單覺得自己一輩子也不會過得開心。
就像父親說的,想做什麼就去做,想要什麼就去爭,隨心所欲,不辜負自己就行。
不管了,他就要呆在蘭因身邊,小蘭因說過會回來,大蘭因說過想和他結婚,兩個承諾總要兌現一個吧。
反正蘭因肯定找不到那個人了,因為蘭因絕對想不到自己就是那個人,那他就可以以沒找到人為由一直住下去,順便搞清楚蘭因到底喜不喜歡他,再想辦法讓蘭因想起來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