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抱著親愛的解藥,一點也舍不得放手。
可他聰明地感知到了霍江月的怒火,為了之后的幸福,顧朝停下不懷好意的動作,眨巴著烏黑明亮的眼眸,拿出精湛的演技,任由自己憋得額角滲出汗意,眼睫濡濕,可憐巴巴地望著霍江月。
要是不知情的人見了,肯定以為霍江月把顧朝怎麼了,只有霍江月知道,這小子哪里可憐了,分明就是偽裝成柔弱奶狗的大尾巴狼!
但霍江月啞了火。
他向來吃軟不吃硬,更別提這事他最初也同意了,只是和預想中差別過大。
霍江月艱難地抬起滿是痕-跡的手,捏了下鼻梁,垂下眼皮,默許了。
算了,做都做了,木已成舟,總要把藥效給解了。
顧朝一下子就看出霍江月又心軟了,他不動聲色地翹了翹唇,怕過于敏銳的霍江月發現,一遍又一遍地小小啄-吻著男人的鼻尖和眉心,含-糊地說道:“馬上就好了,霍叔叔不要生氣好不好?很快的,我最喜歡霍叔叔了……”
親吻溫柔繾綣,顧朝沒敢太用力,因為霍江月的嘴巴被他不小心親破了兩次,導致后者惱羞成怒,顧朝只好遺憾地避開那片形狀姣好的唇瓣。
霍江月別過頭,有些不習慣顧朝突如其來的溫柔。
顧朝眼尖地發現霍江月的耳廓紅了,他有些驚奇,要知道剛剛入時霍江月都只是不可置信,之后就能屈能伸地接受了,可沒有羞澀的時候。
顧朝悶笑一聲。
良久后,天色蒙蒙亮,顧朝心滿意足地抱住霍江月,盯著胸前某個地方,自言自語地喃喃了一句:“要是再
大點就好了。”
霍江月:……
霍江月的表情差點崩裂,沒有當場發作都仰賴于這幾年在修身養性,性格更加沉穩不少。
他沉了沉氣,胸前還隱隱作痛,跟嘴唇一樣,肯定破了,不過更疼的是另一個需要清理的地方。
霍江月看了眼抱著他安然入睡、擺明了對這些事毫無經驗的青年,唇邊溢出一抹嘆息。
罷了,就讓他睡吧。
霍江月決定自力更生。
從浴室出來,霍江月拖著疲憊不堪快要散架的身體躺上床,身邊的青年似有所覺,動作熟練地撈住霍江月,往懷里一帶,繼續心滿意足地睡覺。
霍江月幽幽望著青年的睡顏,吐出一口濁氣。
他少有看人看走眼的時候,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栽了個這麼離譜的大坑,被一個小他十歲的小孩上了,還折騰成這個樣子。
“小混蛋。”
霍江月沒忍住,笑罵了一聲,只是嗓子太啞,氣勢全無,到尾音,莫名纏繞著幾分柔情。
他思索片刻,下了決定,拿過手機,給梁特助發了條消息。
……
翌日一早,顧朝被鬧鐘吵醒了。
與往常不同,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格外神清氣爽。
顧朝閉著眼,少見的有點不愿意起床,習慣性地往旁邊一摸,卻沒摸到手機。
觸手一片溫-熱,是人的體溫。
顧朝一下子就醒了。
他猛然坐起身,昨晚的荒唐記憶慢慢浮現,什麼“霍先生真好”“我最喜歡霍叔叔了”“馬上就好”“如果能再大一點就更好了”,不等顧朝拒絕,記憶一股腦擠-進腦海,堪稱最恐怖的噩夢。
男人,果然在床上什麼都說得出來。
顧朝尷尬地頭皮發麻,霍江月不會把他丟進海里喂鯊魚吧?
他屏住呼吸,僵硬地一點點轉過頭。
顧朝不斷在心中祈禱,那是夢,就跟那次暈倒的夢一樣,昨晚一定是夢。
“就醒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倦意,顧朝木著臉,看著霍江月半坐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胸膛一片讓人臉-紅心跳、密密麻麻的痕-跡。
霍江月揉了揉頭疼的太陽穴,還有些沒緩過來。
“你不會今天還有兼職吧?”霍江月睜開眼,挑眉問道。
顧朝看著面上沒有惱怒之色的霍江月,心中的大石落下半邊,張了張口,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說道:“沒有兼職,我找到工作了。”
霍江月嗯了一聲,神情有些欣慰。
他幫顧朝拿過去手機,又找到自己的手機,給梁特助發了條消息,讓人把東西帶上來。
顧朝關掉鬧鐘,趁霍江月在用手機,匆匆瞥了眼,發現昨晚程輕給他發了不少消息,問他要不要送。
顧朝回復完,余光瞥見底下慘不忍睹的衣服,悄悄吸了口氣,又發了條消息過去,問程輕昨晚借給他的衣服多少錢,他會賠償。
消息剛發過去,程輕秒回,似乎是嗅到了異樣的氣息,消息連珠炮一樣發了過來。
【程老師:那套衣服本來就是送你的,不用賠償。】
【程老師:但是我想問衣服怎麼了?昨晚你沒回消息,是出什麼事了嗎?】
【程老師:你難道還在酒店?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朝還沒來得及看完消息,霍江月聽見提示音,抬頭問道:“你朋友?”
“工作的同事。”顧朝回答完,關掉手機,視死如歸地低下了頭,誠懇道歉:“霍先生,昨晚真的很抱歉,我不小心中了藥,那些話都不是發自……”
霍江月不知從哪掏出一疊紙,放在顧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