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月常年波瀾不驚的表情泛起漣漪,險些被氣笑了。
虧他還以為這年輕人是只乖巧禮貌的可憐小狗, 原來是頭不容小覷有爪子的幼狼。
這次霍江月用了幾分力氣,徹底推開顧朝,長腿往前邁了兩步,和顧朝拉開距離, 打算給梁特助打電話,讓人把這頭失去理智的小狼丟去醫院。
手機還沒掏出來, 被推開的人腳步晃悠兩下,眼看就要踉蹌著摔倒, 就這,眼睛還直勾勾盯著他。
霍江月:……
霍江月停頓半秒, 還是伸了手,將人扶住。
他對勤奮刻苦的人向來欣賞,幾次接觸下來,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本性純良還有禮貌,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摔個大馬趴。
再說,這人看起來年紀還小,應該不到二十,算起來比他足足小了十歲,都能叫他叔了,現在是特殊情況,中了藥迷了心竅才做出這種事,也不能怪人家。
霍江月腦中剛晃過這個念頭,“純良”的小朋友扶著他的肩膀抬起頭,唇邊倏然展露出一個堪稱驚艷的燦爛笑容,頰邊單側的小梨渦宛如盛了一汪甜滋滋的蜜糖。
霍江月被甜得心神一晃,顧朝驟然出手,打開霍江月身后休息室的門,將人推入其中,順手把門反鎖。
“咔噠”一聲響,敲在霍江月心頭。
霍江月反應過來,無奈的神色褪去,俊朗的面龐逐漸冷硬,房間內的空氣剎那間壓抑下去。
霍江月瞇了瞇眼,看著顧朝,嗓音微沉:“你在騙我?”
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哪里像站都站不穩的人?
顧朝歪了下頭,似乎不明白霍江月在說什麼,淺茶色的眼眸氤氳著谷欠.色,目光炯炯地盯著霍江月的唇,看樣子還想再來一次。
霍江月眉梢輕動,被那道灼然的眼神炙烤,唇上咬破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輕微的疼痛卻挑-逗著他的神經,異樣的感覺從心底深處蔓延。
“你……”
他想要開口,下一秒就被忍耐不住的狼崽子一下子撲到在床。
霍江月忍無可忍,攥著顧朝壓制在他身上的手臂,制止顧朝再次不由分說地親上來。
卻沒想到顧朝看起來白皙,手卻意外摸到了一把精實有力的肌肉,霍江月掩下眼中的微詫,幽幽看著顧朝,冷颼颼地問道:“你還有意識吧?有就起來,去醫院,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這個人在說什麼?
顧朝疑惑地眨了眨微圓的桃花眼,只從霍江月忽然冷淡下來的語氣聽出他不高興了,想了想,朝霍江月燦然一笑,一口叼住了霍江月的喉結。
男人最脆弱敏-感的咽喉命脈被人銜住,霍江月喉嚨一緊,呼吸滯住,眼底驀然燃起了一團壓抑了許久的火焰。
三番兩次,這誰能忍下去?
霍江月深吸一口氣,扼住青年的下巴迫使他松嘴抬頭。
話還沒說出口,看著不明所以露出委屈表情的顧朝,霍江月冷峻的眉宇不知不覺軟化幾分,力道微松,嗓音低啞,確認般問道:“還記得我是誰嗎?”
顧朝熱得感覺自己快化了,他不滿地看著幾次三番阻止他追求清涼解藥的男人。
視線對撞,顧朝看著男人定定看著他的暗色眼眸,混沌的意識勉勉強強抓到了一絲清醒,辨認出眼前的人,聲音同樣喑啞,夾雜著一絲郁悶:“……霍江月。”
“嗯。”霍江月眉心舒展,大方地松手,任由青年重新壓上來抱住他,低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顧朝。
”
這幾個問題耗光了顧朝最后的忍耐力,他感覺再拖下去他要炸了,不容置疑地按住霍江月,盯著身-下這個上了無數次報道、威嚴冷峻的男人。
似乎因為得到想要的回答,霍江月眼中漾開一點笑意,冷冽的眼眸只倒映出他一個人的身影,冷意軟化,唇紅如血,神色縱容地望著身上的人。
顧朝頓了頓,勾了勾唇,會意般扣著霍江月的后腦,再度親了上去。
霍江月哼笑一聲,不以為然,放任小朋友最后的囂張,就當是補償顧朝等會被壓的那點委屈。
這個念頭剛落下,雪上紅梅被狼崽子重重咬了下,霍江月倒吸一口涼氣。
單身三十年哪里經得起這樣的撩-撥,霍江月直接翻身壓-上。
然后被武力鎮壓,反壓了回來。
霍江月:?
……
別看小朋友現在這麼囂張,等會就會哭得狠了。
霍江月原本是這麼想的。
但現在,霍江月繃著臉,周身冰冷的空氣像是要把人凍死。
顧朝完全不受影響,埋頭在霍江月肩窩,樂此不疲地留下一個個小印子,像是在玩一種新型蓋章游戲,快樂到小梨渦一直掛在頰邊。
到興-起時,顧朝還會黏黏糊糊喊兩聲“霍叔叔”,到霍江月不配合時,就不高興地皺著眉,委屈巴巴地喊“霍先生”。
叫了幾回,喊得霍江月太陽穴突突直跳。
霍江月簡直不忍抬頭去看慘-不忍睹的地方,他閉了閉眼,眉宇間疲態盡顯,低沉磁性的嗓音沙啞破-碎,帶著幾分不堪折-騰的惱意,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好了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