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隨風開始沉思, 如何證明一只蜘蛛可以擊穿玻璃畫框,爬進去啃了薄虞父親的遺作。
薄虞走去那幅畫前, 靜靜望了會兒畫,伸手取下畫,打算放去三樓的雜物間。
畫剛取下,薄虞抱著畫,凝視著畫作后面力透墻壁的刀洞,緩緩轉頭,看向楚隨風:“蜘蛛?啃畫?還啃墻?”
楚隨風也看見了墻上明晃晃的洞,心道不好,深沉地說道:“這可能是一只變異蛛。”
薄虞:“……”
這種糊弄人的鬼話小孩都不信,什麼蜘蛛才會啃畫,還能啃掉墻,這牙得是鋼鐵的吧。
薄虞眼神復雜地望著楚隨風,很想說你找一只來看看,轉念又想到楚隨風救了他好幾次,當初餐廳包廂那一次可能是湊巧,第二次可能是錯覺,但這一次……
薄虞周身的疏離淡去,眉眼間的冷淡轉化為淡淡的感激,說道:“你剛剛又救了我,只是地上多了一堆碎玻璃,一幅價值千金的畫毀了,墻上還有一個礙眼的洞……但是沒關系。”
謊言一下子被戳穿,楚隨風依舊面不改色。
他揚起唇角,假裝沒聽出來薄虞越說語氣越低,遞給薄虞一個贊賞的眼神,笑意盈盈地說道:“薄先生真是善解人意,放心,下次還救你。”
薄虞無言地看著楚隨風,眼神好像在說是他雇傭楚隨風保護他的吧?
“很晚了,這些明天再打掃吧。”
楚隨風笑著應了一聲,慢悠悠跟在薄虞側后方。
薄虞抱著畫上樓,看著身邊的楚隨風,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剛剛我發病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在救你啊。”楚隨風回答的理直氣壯。
薄虞:“……”他當然知道楚隨風在救他,問題是為什麼救他需要把手指……
薄虞微垂眼簾,喉結上下滾動幾下,盡量沒什麼波動好似輕描淡寫地說道:“救我為什麼要那樣?”
“哪樣?”楚隨風轉頭看薄虞,嘴角帶笑。
要不是楚隨風臉上帶著疑惑,薄虞險些以為這人故意的。
沒等薄虞開口,楚隨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吟吟地說道:“哦,你說手指是嗎?”
“放心,很干凈,洗過的。”
薄虞:“我不是說這個……”
明白了楚隨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薄虞深吸了一口氣,轉移開話題,問道:“我的病真的是病嗎?”
楚隨風想了想,說:“算是吧。”
對于看不見臟東西的人來說,特殊體質可不就是有病?
“可以治好嗎?”
楚隨風又想了想,誠實地說道:“不確定。”
一般來說他見過的有這種體質的人最后都沒了,所以也沒研究過怎麼消除。
陪薄虞去三樓放完畫,楚隨風隨意瞥了眼雜物間,所有的東西都被箱子收起,布了一層淺淡的灰塵。
薄虞果然很少來這里。
下了樓,楚隨風在薄虞房門前站定,把換過符紙的護身符遞給薄虞,說道:“你的護身符,記得……”
薄虞伸手接過,疑惑地看向突然頓住的楚隨風,接話問道:“記得戴上?”
楚隨風眼眸微瞇,盯著從薄虞房間門縫泄出的黑氣,改口道:“今晚去我房間睡吧。”
薄虞:?
薄虞指尖一抖,狹長的丹鳳眼微瞇,盯著他。
楚隨風收回視線,笑瞇瞇地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你的病狀況不太好,不適合一個人活動,不如跟我一起睡,這樣犯病了能及時救你。
”
才怪。
主要是薄虞自己睡,就照今晚這些怪物瘋狂的架勢,就那兩三滴血也不知道護不護得住薄虞。
薄虞沉默地看他好幾眼,掙扎好幾秒,想到楚隨風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其實勉強還是靠譜,至少他現在還好端端地站著,最終點頭道:“我回房間拿東西。”
“拿什麼東西?”楚隨風走到薄虞背后,雙手按在薄虞肩膀上,把他往自己的房間推去,說道:“兩個大男人,有一床枕頭被子就夠了,不用拿了。”
薄虞從來沒跟別人睡過覺,聞言身形一僵。
他幾乎能想象到和楚隨風躺在床上同蓋一床被子、同枕一個枕頭被迫挨著的親密場面,頓時渾身不自在,耳根好像燒著了一般。
薄虞想開口拒絕,卻被推入房間,“咔噠”一聲,楚隨風將房門關上,還落了鎖。
“來,薄先生,我們睡覺。”楚隨風笑容燦爛地說道:“你放心,我睡相很好,絕對不會打擾到你。”
楚隨風真不覺得兩個大男人睡覺有什麼需要避諱的,但他剛松開放在薄虞肩膀上的手,就見薄虞略顯倉促地后退了一步,像是想要跑。
“薄先生?”楚隨風按住他,挑眉問道:“你怕什麼?”
他又不會吃人,薄虞房間里倒真有個吃人的。
薄虞抿直唇線,神色復雜,說道:“還是分開睡吧。”
“那不行。”楚隨風一口駁回,薄虞回去不就是羊入狼窩嗎?
他可不想再砸壞薄虞家里什麼東西,至少他的房間被布了陣法,那些東西進不來。
不過看薄虞這麼抗拒,楚隨風稍微思考了下,說道:“你跟我睡一晚就行,睡一晚起來明天可能就好了。
”
明天他溜進薄虞房間也布個陣,最好再想辦法把整個別墅保護起來,也就不用一起睡了。
照那只小狗化身所說,薄虞出事就最近幾天,那些東西這麼瘋狂可能是劇情的力量,也許渡過去這幾天就恢復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