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笑聲,鳳飛鸞睨了一眼尉遲霄,拉著尉遲霄和他一起“呸”。
尉遲霄無奈,學著鳳飛鸞的樣子做了。
鳳飛鸞看著霞姿月韻的白衣劍修學他的樣子,倏然笑出了聲,眼淚都出來幾滴,又被胡亂地抹掉,嚴肅道:“反正無論如何,你再不許丟下我。”
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發顫,泄露出主人的不安,鳳飛鸞眼也不眨,定定地望著尉遲霄。
尉遲霄伸手握住鳳飛鸞的手,止住那顆同樣微顫的心,應道:“好。”
尉遲霄摸了摸鳳飛鸞的頭,把烤肉放回少年手中,面色如常,心卻想:傾其所有、竭盡所能,怎樣都好,他要護住他的小鳳凰。
鳳飛鸞這才重新笑了,咬了一口微涼的烤肉,想了想,補充道:“鳳凰墟也要幫我找,不過要等我們成婚之后,以道侶的身份,與我一同去拜見我的母親。”
“嗯。”
尉遲霄拿出靈獸肉,打算再烤一串熱乎的,便聽鳳飛鸞又道:“既然雙修對我們都有益,那不如趁閻炎還沒打過來的這段時間,我們回去多雙修幾次。”
尉遲霄:?
這般狂放的話語不像小鳳凰會說的,尉遲霄抬眸,果然瞧見鳳飛鸞映照著火光閃爍的鳳眸,和烏發下微紅的耳尖。
鳳飛鸞嘴硬道:“……這樣我也能早日恢復修為,幫上忙。”
尉遲霄莞爾,應了一聲:“好。”
“對了,我要和你商量一件
事。”鳳飛鸞糾結了一會兒,神情難掩低落,還是說道:“或許這個辦法能救流云宗,但是……你會痛苦。”
尉遲霄凝神:“什麼辦法?”
……
槐花鎮之事處置妥當后,確定魔修應該不會卷土重來,尉遲霄留下部分弟子,帶著其余人回了流云宗。
宗門大殿。
明誠子端坐上首,流云宗其余長老皆已到齊,眾人面色漆黑,整座大殿充斥著壓抑的低氣壓。
尉遲霄邁入大殿,給幾位長輩與師尊打過招呼,正準備告知魔尊的消息,明誠子站起身,說道:“閻炎未死,我等都已知曉,此番辛苦了,尉遲,你看這個。”
明誠子走下上首的幾階臺階,將手中紅色的婚柬遞給尉遲霄。
尉遲霄接過,目光落在上面兩個熟悉的名字之上——閻炎、安子默。
明誠子怒道:“魔修讓一個凡人送來婚柬,要為師與你一同前去魔域參加他們魔尊與魔后的大婚,簡直可笑至極!我怎會去參加一個魔修和叛徒的大婚?這大婚狗都不去!”
長老們怒氣沖天,也附和道:“欺人太甚!”
尉遲霄默然,正想開口,驀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籠罩,好似突破了什麼限制,花鳥蟲魚、飛禽走獸、一呼一吸間,乃至天道都似乎有了不可言語的變化。
……宛如,變得更為完整了。
只是這種奇異的感覺瞬息便消失不見,快得來不及捕捉,尉遲霄微微失神,思緒回攏,提醒道:“師尊,閻炎送這封請柬并不是真讓我們去。”
看這婚柬上的時日,昨日便是他們大婚之日。稍稍想想,就知道人家是故意為了氣他們。
明誠子怒氣沖沖的表情一僵,咳了一聲,掩飾般地說道:“為師自然知道。”
尉遲霄看著明誠子燃了這封請柬,問起正事:“看架勢,閻炎不日便會來攻打,師尊,你可有與其他門派說好?”
魔修功法極端,人數眾多,他們小小一個流云宗定然是打不過的,需要幫手。
明誠子看向長老們,長老們羞愧地低頭看地。
尉遲霄便知道,這就是不樂觀了。
“那些門派剛開始答應得好好的,后來說這是我們門派的私事,除了御獸門與上清門,其他門派只肯調少數蝦兵蟹將過來。”趙長老道。
尉遲霄無聲地嘆了口氣,這也是意料之中,他們流云宗早已沒落多時,還是近年他在修真界的大比上揚名才逐漸起來一些,那些門派為求自保,舍棄一個小小的宗門再“正常”不過。
大殿內氣氛一時沉重,明誠子不喜這種氛圍,摸了摸長長的白胡子,疑惑地問道:“對了尉遲,回來的弟子說你有了中意的道侶?”
尉遲霄頷首,道:“他正在殿外。”
即使早就知道,明誠子與殿內的長老還是一驚,對視了一眼,掩不住八卦,催促道:“快帶他進來,讓為師看看。”
尉遲霄領命,出去牽著有些不好意思的鳳飛鸞進大殿,對上眾人火辣的目光,頓了頓,道:“他叫鳳飛鸞……”
“知道知道,許涼風和我們說過了。”明誠子笑呵呵地走到鳳飛鸞面前,分神期的修為輕易看穿了鳳飛鸞的偽裝,他面色突然凝固:這氣息怎那般熟悉?
明誠子仔仔細細看著鳳飛鸞,恍然大悟:“你是那只鳥?”
鳳飛鸞一愣,沒想到被識破了,余光瞄見豎起耳朵的趙長老,心頭警鈴狂響,好似看見恐怖的“腎氣不足”的名頭在朝他招手。
鳳飛鸞咬牙,飛速轉頭,求助地看向尉遲霄。
尉遲霄接收到他的視線,感受到鳳飛鸞牽著他的手攥緊的力度,沉默片刻,違心地說道:“師尊,您看錯了。
”
明誠子疑惑地問道:“看錯了?他不是嗎?”
想到尉遲霄從不會對師長說謊,明誠子摸了摸胡子,暗自疑惑,但還是信任地點頭道:“那應該確實是為師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