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霄沉思片刻,猜測小啾是在表達這盞花燈上的鳳凰比不上它的真身?
“嗯。”他揉了揉小啾的小腦袋,低聲道:“你的真身比它好看。”
“啾?”鳳飛鸞歪頭,好奇尉遲霄還沒學鳥語呢,是怎麼聽懂他的話的,還有……
鳳飛鸞:“啾啾?”你沒見過我的真身,又怎麼知道我的真身更好看?
尉遲霄帶著它不緊不慢往御獸門的方向走去,道:“鳳凰乃上古神獸,天道寵兒,又怎會比不過凡間一只花燈上繪的紙鳳凰?”
尉遲霄穩穩提著花燈,嗓音低沉悅耳,少見地夸贊道:“更何況,單是你如今的幼崽形態,便比它好看數倍。”
鳳飛鸞被夸得很滿意,挺了挺圓鼓鼓的小胸脯,昂揚地站在花燈上。
憨態可掬的小毛團子立時吸引了許多行人的注意,不少擦肩而過的行人特意轉頭去看,目光飽含善意,臉上帶著被可愛到的笑容。
尉遲霄眼底閃過淡淡的笑意,離開這片坊市后,在無人之處施了隱身術法,帶著小啾御劍飛行,去往御獸門。
御獸門離流云宗不算遠,天徹底暗下來時,一人一鳥便到了地方。
尉遲霄在御獸門有一好友
,幾年前宗門大比相識,他來之前通過消息,因此剛至門口,便有人迎了過來。
“尉遲。”高挑的青年朝尉遲霄招手,揚起笑容道:“許久未見,你的修為進境許多,我已看不透了。”
“談兄。”尉遲霄朝他頷首,兩人寒暄幾句,入了宗門。
“我知你的來意,不過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學?”談魯看了眼尉遲霄肩頭的小鳥,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尉遲霄會收一只近乎毫無用處的小鳥做靈寵,問道:“這便是那只靈寵?”
“嗯。”尉遲霄道:“我未與他簽訂契約,聽不懂它說話,所以此番來找你。”
“這樣。”談魯很快收回視線,沒有多問,從袍袖里拿出一本書遞給尉遲霄,笑著說道:“這是專學鳥語的書籍,我從藏經閣借的,你這幾日可多看看,明日我再找會鳥語的弟子來教你,不過尉遲,別忘了過兩日與我切磋一二。”
“好,多謝。”尉遲霄收下書,去了談魯給他準備的住所。
方關上門布好結界,尉遲霄回頭,就見小啾蹲在桌面上,苦大仇深地盯著桌上那本學習鳥語的書籍,看見他轉身,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啾啾叫著飛去了床上,做出累了要睡覺的樣子。
“睡吧。”尉遲霄看得失笑,熄了燈燭,坐在床上開始打坐。
夜色靜謐,好似又回到了秘境之中那段時光。
尉遲霄閉目打坐時,腿上忽然落了一個暖烘烘軟乎乎的小身體。
他睜眼低眸,便見鳳飛鸞不知不覺睡在了他懷中,一如從前。
尉遲霄輕輕撫過它軟軟的脊背,想著趙長老的診斷,還有自己修為的幾次大幅度提升,眉心微蹙。
他內視檢查過己身,體內剩余的情-毒再有三次就能消解,但小啾原本有金丹初期的修為,第一次救他后再見面便是練氣了,第二次救他更是導致了昏迷。
尉遲霄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小啾應該是不懂如何雙修,太想幫他解毒,莽莽撞撞地把修為全渡給了他。但其實那變異的情-毒只需要交-融就可解除,他直接教小啾雙修之法就行。
翌日天亮。
談魯找來的小弟子準時來教尉遲霄鳥語,尉遲霄學了幾天,順帶與談魯比試了幾場,要了點東西。
御獸門各類靈獸皆有,一到白日熱鬧極了,經常能看見小弟子或驚慌失措、或火冒三丈地追調皮犯錯的靈獸。
“飛天!說了八百遍不要再去白長老頭上拉!我們又要被穿小鞋了!”
“啊啊啊,團團啊,不要再去吃靈草田的靈草了,你娘三天沒吃飯了,嗚嗚真的賠不起了!”
“赤焰,求你了,不要再離家出走,是爹不對,爹不該用你的肚子捂腳,爹錯了,快出來……”
短短半天,鳳飛鸞撞見了不下四起靈獸組團偷吃事件、一起靈獸傷人事件、三起靈獸挑釁長老事件,以及契約者把靈獸氣走事件。
院墻外,嘈雜的聲音不絕于耳。
鳳飛鸞原本還以為陪尉遲霄學鳥語會膽戰心驚夾著百無聊賴,沒想到御獸門這麼好玩,更沒想到尉遲霄看了看他,直接放他出去玩,沒有讓他留下當活-體教材。
看了半天熱鬧的動靜,鳳飛鸞早就蠢蠢欲動想幫忙教訓不聽話的靈獸了,喜歡追靈獸的九霄也不例外。
一得到尉遲霄的準許,鳳飛鸞立刻雀躍起來,麻溜地拐走九霄一起去玩。
其實玩沒那麼重要,最重要的是躲尉遲霄可能會問的問題,能躲一時是一時。
只是一到夜間,必不可免要回去。
“我問談兄要來了一本心法,于你有好處。”尉遲霄面不改色,把記載著雙修心法的書籍推向剛吃完糕點,心滿意足地癱著肚子坐著的鳳飛鸞。
鳳飛鸞瞅了兩眼:“啾?”給我的?
尉遲霄現今已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話,他頷首,囑咐道:“給你的,今夜便開始學。”
鳳飛鸞好奇地翻開一頁,里頭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他看一眼便覺得眼花繚亂,回想起了在鳳凰墟被大長老支配修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