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霄喚道:“小啾,過來。”
既然少年想隱藏身份當他的小靈寵,他便暫且假作不知,先與鳳飛鸞培養感情,等他捉到馬腳找出證據揭穿之日……
小啾飛了過來,落在他的肩頭,下意識貼著他的脖頸蹭了蹭。
尉遲霄輕輕撫了撫小鳥柔軟的羽毛,指尖觸及送予小啾的玉鐲,眉宇自帶冷意,覆著涼霜,垂落的眼簾下,眼底卻氤氳著細碎的淡笑。
——便是這玉鐲派上用場之時。
“大師兄。”許涼風揉了下被小啾拍了一翅膀的肩膀,心有余悸地站在鳳飛鸞停靠的反方向,看著尉遲霄說道:“趙長老說掌門在宗門大殿等你。”
“嗯。”尉遲霄應聲。
腳步方邁出便是一頓,尉遲霄轉頭,看向許涼風,叮囑道:“趙長老診斷小啾……之事,不可告知他人。”
“啊?”許涼風愣了一下,看了眼豎起耳朵虎視眈眈盯著他的小啾,打了個激靈。
許涼風后退了一步,把‘可是事情在飛舟上的弟子間傳遍了’這句話咽下肚,訕訕道:“好的大師兄,我保證不會傳出去!”
不過其他人管不管得住嘴巴他就不知道了,他只能盡力去轉告師弟們。
等尉遲霄頷首,許涼風飛快地溜走。
尉遲霄望了眼松了口氣在他肩頭坐下的小啾,有一絲好笑,輕輕摸了摸它的頭。
“啾~”小啾滿意又感動地蹭了蹭他。
尉遲霄眸光閃動,淡淡勾了勾唇。
他收回視線,去了宗門大殿。
明誠子早就在大殿中等人,遠遠瞧見一道熟悉的白衣人影進來,立時上前幾步。
等尉遲霄走到近前,行了禮,明誠子打量著尉遲霄,待看清他周身縈繞著渾厚圓融的靈氣,知道修為穩固,傷勢痊愈,這才放下了心。
“此番入秘境,收獲頗豐?”明誠子撫了撫長長的胡須,欣慰地說道。
尉遲霄看了眼肩頭好奇望著明誠子的小啾,眼底神色微微柔和,頷首道:“是。”
他頓了頓,開門見山,說起正事:“師尊,安子默叛離師門,弟子已擅自將他除名。”
“子默之事趙長老已全部告知于為師,或許是為師沒教導好……”
明誠子神情難掩痛惜,嘆息道:“你做得對,不說他明知救治的是魔修還窩藏于宗門內,單單是你將閻炎意圖殺害我宗弟子之事告知于安子默,他仍偏袒魔門,便不該再在我流云宗呆下去。”
尉遲霄默然,等明誠子表情好了些,提醒道:“師尊,閻炎已被我重傷,目前生死未知,但若閻炎未死,以他睚眥必報的脾性,傷好后定會伺機攻打宗門,有熟悉宗門的安子默在,不可大意。”
“嗯,此事趙長老也說了。”明誠子遲疑道:“但子默在流云宗長大,他真的會出賣……”
尉遲霄知道明誠子仍是無法相信安子默比起宗門會更偏向閻炎,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弟子,就連他初時也半信半疑,因此給了安子默機會。
現在想來,那日安子默揭穿閻炎的真面目,也不知是否是故意讓閻炎發現他的謀劃。
尉遲霄沉默片刻,只是提醒道:“師尊,我與閻炎同時身受重傷,他折返選擇了閻炎。”
那時他被閻炎捅穿了胸膛,而閻炎被他捅了丹田,安子默只驚慌失措地奔向了閻炎,想帶閻炎走。
這些,尉遲霄昏迷前看得一清二楚。
明誠子一愣,深吸了一口氣,道:“為師會重新布置宗內布防,還有護山大陣,過兩日,為師再去找上清門等門派商議,若閻炎未死,我流云宗也不會坐以待斃!”
見明誠子把事情放在了心上,尉遲霄稍稍放下心。
沉重的話題說完,明誠子有意再關心關心自家剛經歷過一遭生死危機的大徒弟,還沒開口,眼角的余光瞧見尉遲霄肩頭的
小啾。
修為低微,可愛有余,脆弱無比。
完全不似會在尉遲霄身邊出現的生物。
明誠子詫異,疑惑地問道:“這是你的靈寵?”
“嗯。”尉遲霄頷首,把小啾捧在掌心,給明誠子過目,語氣不經意和緩許多,介紹道:“師尊,它叫小啾。”
“小啾,這是我的師尊,流云宗掌門,明誠子。”
明誠子再熟悉不過自家大徒弟的面癱臉,猛然瞧見大徒弟臉上不易察覺的輕柔,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
他仔細看了看尉遲霄,發現沒有眼花,欣慰地點了點頭,暗想大弟子總算有了點煙火氣。
想起什麼,明誠子忽然露出笑容,摸了摸胡子,和藹地說道:“這靈寵不錯,不過尉遲啊,你也到了元嬰期,可以當一峰之主,也該給自己找個道侶了,趙長老就有一個女兒,我見過,貌美如花,修為也不錯,年紀輕輕已至筑基后期……”
“啾啾!”
明誠子還未說完,便被小靈寵的叫聲打斷。
他下意識低頭去看,就看見不知為何氣鼓鼓的小靈寵,好似不滿他介紹女修給大徒弟,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它的脖子上戴著的一只眼熟的玉鐲。
明誠子再次震驚,失聲道:“尉遲,這可是你襁褓里的那只翠錦鐲,紙上說要給未來兒媳婦,你怎得給了一只鳥?”
鳳飛鸞:?
尉遲霄的師尊什麼意思?不能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