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鸞的小翅膀不由自主松開,一眨不眨地望著尉遲霄。
直到尉遲霄開口,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呆了,臉頰有些紅,好在羽毛擋著看不太出來。
尉遲霄沉吟許久,眉宇間蘊藏認真,道:“玄龍秘境危險重重,并不適合失去父母的幼崽生活,不如我們結下主仆契約,你做我的靈寵,與我一道回修真界,我定會好好對你。”
靈寵?
主仆?!
鳳飛鸞這次是真的呆滯了。
尉遲霄說什麼?
讓他給他當靈寵,還結下主仆契約?再怎麼也得是道侶契約吧?!
鳳飛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小腦袋嗡嗡的。
尉遲霄垂眸,見小啾一動不動,默認它答應了,一手掐訣,單手繪制主仆契約的陣法,眼見契約陣法剛剛畫成。
“啾啾啾!!”契約還未落下,殺鳥般的叫聲響起。
小啾慌忙撲騰著小翅膀,拼了命往外飛。
尉遲霄一怔,手掌收起,手中懸浮的陣法消散。
“你不愿意做我的靈寵?”尉遲霄疑惑地問道。
鳳飛鸞飛在空中狂點頭。
尉遲霄斂去眼底淡淡的失落,手掌伸出,望著小啾猶猶豫豫飛回他的掌心,薄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但還是道:“罷了。”
既然小啾不愿意,他也不能強求。
心口涌動著不知名的情緒,尉遲霄薄唇微抿,將小啾放在懷中,倚靠樹干,閉目休息。
清淺的呼吸聲在夜色下逐漸平緩,鳳飛鸞偷偷仰頭,望了眼闔著眼的尉遲霄,心底很不是滋味。
他還是人形時,尉遲霄可高冷了,從不會溫柔地摸他,也不肯用好聽的嗓音低聲喚他的名字,都是鳳道友鳳道友地喊。
連山洞那個時候,忍得額上都是汗意,漆黑的眼眸氤氳著沉沉墨色,也沒有叫過他的名字,更沒有和他說過會好好對他,要結道侶契約云云。
鳳飛鸞酸溜溜地想,難道他還比不過一只鳥?
雖然這只鳥貌似是他自己。
鳳飛鸞從尉遲霄懷中飛到肩頭,在頸窩蹲下,貼著尉遲霄的脖頸蹭了蹭,嘆著氣心想,主仆可不行,但要是道侶契約,他說不定就答應了。
……
尉遲霄一直跟著安子默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讓閻炎發現,又能及時追蹤到他們的行蹤。
他早已傳信讓許涼風等人不用等他,自行去歷練,只是要多加小心,因此心無掛礙,帶著小啾等安子默的消息。
兩日功夫一晃而過。
安子默傳來了回復。
他說可以幫忙,但他有條件,希望只毀去閻炎的所有修為,讓閻炎當個凡人贖罪。
尉遲霄燃了報信的折紙飛鶴,看了眼儲物戒,思考著什麼。
鳳飛鸞擔心地飛到他面前,“啾啾。”要當心呀,他總覺得尉遲霄那個師弟怪怪的。
還沒花言巧語的許涼風好,至少許涼風幫忙打魔修的時候是提劍就上的,即使對面是白日心動過的貌美女修。
尉遲霄似乎聽懂了,“嗯”了一聲,揉了揉小啾,將它放在一顆杏花樹上,語氣是少見的慎重,道:“你在此地等,若一日后我仍未歸來,九霄會來尋你,護你在玄龍秘境平安長大。”
即便重傷和被秘境壓制了修為,閻炎畢竟是魔尊,他無法預料結局如何,但今日是最好的除掉閻炎的機會,必然不能錯過。
只要除去閻炎,他不擔心流云宗,明誠子雖不靠譜,卻一心一意為流云宗著想,許涼風這些弟子亦如此,流云宗是他們的家。
尉遲霄為小啾布下防護結界,正欲離開,結界內的小啾不斷撞擊著結界,險些又像在鬼魍森林那般傷到自己。
尉遲霄一把破開結界,神色罕見嚴肅,他看著小啾,正打算教導它不許再傷害自己,卻見小啾緊緊用小翅膀抱著他,一邊啾啾叫。
他緊繃的神情稍稍放松,低聲問:“要和我一起去?”
“啾!”小啾用力點頭。
尉遲霄沉吟,頷首同意了。
到時候若有危險,他便讓九霄先行帶小啾離開。
尉遲霄帶著小啾往湖水邊掠去,安子默與閻炎在那邊。
不多時,尉遲霄到了地方,隱在樹后,看清了湖水邊的兩人。
他們似乎陷入了極大的矛盾當中,安子默神情激動,閻炎表情陰沉。
隔著一段距離,尉遲霄只能隱約聽見,安子默似乎在質問閻炎,到底是不是魔尊,那些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尉遲霄握著九霄的手攥緊,有些沉默。
鳳飛鸞忍不住抬頭看了尉遲霄一眼,這兩天通過尉遲霄和許涼風通信時的只言片語,他差不多知道了那人不僅是尉遲霄的親師弟,小時候還是尉遲霄帶大的。為什麼比起認識不久的魔修,不信勝似親人的尉遲霄?
那頭激烈的交談逐漸安靜下來,尉遲霄放了個只有流云宗知道的暗號——一只飛得歪歪扭扭的折紙飛鶴。
安子默望見那只紙鶴,臉色微白,但看著面前神情大變的閻炎,想起方才閻炎徹底撕碎偽裝,表露出的真實性格,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他看著閻炎,說道:“你騙了我。”
閻炎不在意這個,只是盯著安子默,道:“子默,我沒有傷害你不是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變回以前的阿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