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剛開播時,江凌就說過喜歡小別墅閣樓的玫瑰窗,但住下后,卻一次都沒有去過。
小閣樓的屋頂是三角形的構造,玫瑰窗在正中央,隱約能看見外面的夜色。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江凌說著,和謝澤溪在木地板上坐下來,靠著墻壁看了會兒窗戶,用輕松的語調說道:“其實要是現在的我,不會喜歡這樣的窗戶,看不清外面的風景,還不如一大面全景落地窗。”
“但是我以前一直很想住這樣的房子,你知道為什麼嗎?”江凌沒有看他,自顧自地說著:“因為進入畫冊故事前的小狼,是在不受期待中降生,然后被拋棄的累贅……”
即使早有猜測,謝澤溪依舊蹙起了眉,眸色微深。
他原本以為只是簡單的棄嬰,正思考著如何安慰江凌,但慢慢的,江凌所說讓他緊鎖眉峰,向來帶著笑意的唇角繃成一條線,手掌隱忍地握成了拳頭。
江凌說了很多,他輕描淡寫地說:“他的父親家暴他的母親。”
“那位母親據說在準備離婚時,發現懷了他所以心軟,后來在丈夫持續不斷的家暴中被逼瘋,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那個混蛋也在她逃走的那一夜因為喝醉酒出去找人,被車撞死,所以他被送到了孤兒院。”
江凌的語言簡短干脆,沒有摻雜任何情緒,似乎真的只是在平鋪直敘地講述別人的故事:“孤兒院里,大家都說他的父親是殺人犯,排擠孤立朝他扔石頭都是常事,但他不傷心,因為他很兇,所有欺負他的人都會被他教訓回去,他只傷心,為什麼一個又一個小孩被領養走了,沒有人領養他。
”
謝澤溪沉了沉氣,壓制下胸膛翻涌的怒意與心疼,安靜地聽江凌講完。
“后來有一個被領養走的小朋友回來看望大家,說她的家里有一面很漂亮的玫瑰窗,就因為她看圖片很喜歡,新媽媽特意給她裝上的。”江凌神色微微空茫,陷入了回憶當中。
“那時候他就想,要是他的媽媽在,會不會也給他的房間裝一面玫瑰玻璃窗。”
謝澤溪握住了江凌的手,溫熱的手掌緊緊包覆著冰涼的手,一點點驅散冰冷,傳遞融融暖意。
謝澤溪沉聲道:“如果你喜歡,以后我們家可以都裝成玫瑰窗。”
江凌詫異地看他一眼,笑著強調道:“說什麼呢,我現在不喜歡玫瑰窗了,我喜歡落地窗,落地窗。”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也許是從密室那一天開始,也許是從覺得幸福開始,也許是從謝澤溪把代表第一的小別墅贏給他就開始了。
“其實以前也不見得多喜歡,就是一點點小執念。”江凌補充道。
謝澤溪沒有說話,神色少見的沉凝。
“謝澤溪,你看著我。”江凌見狀兩手捧住謝澤溪的臉,使他看向自己。
江凌帶著和平常一樣的笑容說道:“那不是他的錯,他現在過得很好,早就放下了,跟你說這些也不是讓你心疼他、同情他,只是覺得你有必要知道,這是屬于他對你的坦誠,也是希望你能更加了解他。”
“畢竟你看見并記下的資料上只是畫冊故事里的小狼,而不是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小蝴蝶犬。”
雖然這具身體貌似是平行時空的自己,許多地方大差不差,但些微環境因素就能造就完全不同的人,譬如這個世界的原主是莫名出現在孤兒院的棄嬰,是性格更為溫和的人,而他是睚眥必報囂張跋扈的人。
謝澤溪望著沖他眨眼睛的江凌,后者狡黠地說道:“我很小心眼,我會吃醋的。”
謝澤溪緊繃的唇角松緩,哭笑不得地望著看似沒心沒肺的江凌,捏了下對方的臉頰,臉部線條柔和地不可思議,聲調和緩地說道:“好。”
就像在挖掘一座寶藏山,每了解江凌多一分,就會控制不住更喜歡他一分。
“為了獎勵堅強的小蝴蝶犬,以后會有人每天多愛他一點,讓他過得更好,好到將以前的記憶塵封,只記得現在,只期待以后……”
謝澤溪指尖拂過江凌不自知的微紅眼尾,溫柔低語,問道:“怎麼樣?”
江凌心底滾燙,紅色是眼尾更為艷麗。
他忽的燦爛一笑,啄了一口謝澤溪的唇,又啄了一口,猶覺不夠,想了想,手臂攀上謝澤溪的脖頸,臉龐仰起湊近,眼眸直勾勾望著謝澤溪,故作苦惱地說道:“這種時候應該接吻,但是謝教練,我不會。”
“沒關系……”謝澤溪將江凌抵在墻上,俯身溫柔地親吻,細碎纏綿的吻柔和了兩人的眉目,連灑落在木質地板上的冰冷月輝也變得輕柔溫和。
“我慢慢教你。”
玫瑰窗外,夜色正好。
……
《熱戀期》綜藝宣布正式結束,嘉賓們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傅景明和陶元白例外。
他們接到了法院傳票,在最后一場游戲結束后就急匆匆離開了度假區。
“謝總,江凌還好嗎?”關全疑惑地問道:“他怎麼一上飛機就開始睡覺?”
謝澤溪側眸望著依靠著肩膀神情困倦的青年,微微一笑,說道:“可能是因為昨晚熬夜學習,所以睡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