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沒有飛身離開,轉身一步步走遠,背影融在魔界昏淡的天光下,有種不可描述的孤寂感。
藺月盞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他下意識追了兩步,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后又猛地停下腳步。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如果他邁出了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他再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去仙界,以打架之名闖進折月仙境。
也將無法再像對待普通人一樣對待聞逍。
無妄海的浪潮撲滅了勇氣,藺月盞站在原地,望著聞逍的背影縮成一顆看不真切的星點,飛向遠處有如天塹的仙界。
一離開魔界,聞逍淡然的表情立馬扭曲,看著空蕩無人的身后罵了句臟話。
藺月盞沒有追上來。
這家伙的嘴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比他發情時的那玩意兒都硬,根本撬不開。
明明他們之間都有了小崽子,藺月盞還是不坦白心意,聞逍氣得捏了捏鼻梁,思考著現在掉頭回去把人打暈扛回仙界的可能性有多大。
融合了記憶之后,被忘卻的感情也重新回籠,聞逍更清晰地感知到愛意的存在,比看著記憶播放時的感觸更大。
“還是在下界的時候可愛。”聞逍委屈巴巴地嘟噥了下,回了仙界。
天帝將小白龍帶到了折月仙境,聞逍一回去就看到了在下棋的兩人,揚了揚眉梢:“你們兩個竟然能玩到一起去。”
“你剛到仙界的時候,我們也能玩到一起去。”天帝瞥了他一眼,“看得出來這小白龍是你的血脈,連耍賴的本事都跟你一樣。”
聞逍微窘,這才發現兩人用的棋盤正是他以前玩過的。
“那當然了,我是爹爹的兒子嘛。”小白龍一點都不羞愧,反而笑嘻嘻地仰起頭,朝聞逍身后張望,“爹爹,我另一個爹爹呢?”
自從猜到藺月盞可能是為了生下他而撒手人寰,小白龍對藺月盞的感情里就多了感激。
妖怪們教導他要一視同仁,兩個爹爹他都愛,但在小白龍的心里,藺月盞很弱,是需要保護的一方。
要是藺月盞知道他這麼想,恐怕會提著刀,告訴他誰才需要被保護。
聞逍彈了彈他的腦袋:“你爹爹他在鬧脾氣。”
鬧脾氣,老龜的人蛇戀里也有鬧脾氣,是梅楠想不通他和蛇妖之間算什麼關系,苦于蛇妖的遲鈍,自個兒生悶氣。
小白龍眼睛滴溜溜一轉,腦袋瓜子“啪”一下冒出了主意:“是不是爹爹惹到爹爹了?”
稱呼沒有區分,聞逍想了一下才理解他的意思,失笑:“是他惹到我才對。”
“藺師父說了,爹爹嘴硬心軟,你別跟爹爹計較。”小白龍搖頭晃腦,振振有詞,“對待這種男人,你多哄哄他就好了。”
藺師父,指的應當是藺鶴一。
當初能放心陪藺月盞離開,就是因為有妖怪們和藺鶴一在,小蛇崽不會受委屈。
聞逍拿起一顆棋子,隨口道:“你倒是了解他。”
藺月盞口是心非,是那麼驕傲的人,想也知道不會立刻接受發生的一切。
天帝看著聞逍落下棋子,笑了聲:“這棋下的橫沖直撞,看來你在藺月盞那里碰了壁。”
聞逍嫌丟人,默不作聲。
天帝老神在在道:“命軌星君與我說了你們的事,我瞧著他對你有情。”
聞逍想到命軌星君就拉下了臉,那小子化作
玲瓏閣閣主出現,竟然還對他隱瞞發生的事情,致使他和藺月盞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丑。
“他是對我有情。”聞逍輕哼了聲,“但他不說。”
千百年的相處早就摸透了對方的脾氣,另樣的心思一冒出來,他就想明白了兩人之間藏匿的感情,聞逍接受的很快,所以更在意藺月盞自欺欺人的態度。
天帝想不到果決如他會糾結這個:“他不說,你先說不就是了。”
小白龍附和地點點頭:“沒錯沒錯,你哄哄爹爹,他就肯對你笑了。”
“為何偏要我哄他?”聞逍對下界的事耿耿于懷,在下界的時候就是他主動,藺月盞到死了才吐露心聲,“他怎麼不哄哄我?”
到了上界,輪也該輪到藺月盞主動了。
仙尊也是有脾氣的。
天帝和小白龍啞口無言,一臉牙疼地看著他,聞逍平日里看上去十分穩重,怎地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情場上不得已,棋盤上也顯出頹勢,聞逍不爽地皺眉,推開棋盤,將小白龍抱在腿上:“有名字了嗎?”
小白龍搖搖頭,他一直拒絕別人給起名字,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聞逍和藺月盞:“爹爹,你們還欠我一個名字,要補償給我。”
他沒說孤獨的童年,只向不稱職的爹爹要一個名字的補償。
聞逍的心軟了幾分,玩笑道:“叫你狗剩怎麼樣?”
小白龍:“……”
他爹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麼還會記得這個名字?!
小白龍在心里瘋狂呼叫藺月盞,干巴巴道:“名字,還是要兩個爹爹一起商量過才好。”
天帝微笑:“他嫌棄你起的名字。”
小白龍怒目相視,什麼都往外說,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天帝又道:“不過他嫌棄也是正常的,你的起名能力有限,起的名字都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