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天道熟悉的聲音落下來,帶著一絲疲憊:“你沒將那白龍的事情告訴仙尊?”
命軌星君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在調度劫雷嗎?”
提起這茬天道心里就發酸,那小白龍繼承了聞逍和藺月盞的血脈,天賦卓絕,幾十年間修為蹭蹭蹭地漲,脾性也越長越像兩個爹,渡劫的時候狂妄不羈,幾十道劫雷劈下去,他非但一點事沒有,還氣勢洶洶地挑釁他。
天道心累不已:“雷劫已經渡過了,我提前上來看看情況。”
命軌星君一看就知道他也是特地上來湊熱鬧的,戲謔道:“你的好奇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了?”
天道不置可否,反問道:“你覺得仙魔之間真的能相愛嗎?”
“你要是之前問我這個問題,我還拿不準,但現在……”命軌星君看了眼一臉嚴肅的聞逍,笑容微妙,“我覺得能。”
或許連聞逍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待藺月盞有多麼特殊。
每個仙境的名字都是仙尊自己起的,聞逍居住的地方名為折月仙境,和他在下界時起的名字一樣,折月折月,他想折的究竟是天邊的冷月,還是魔界那高懸不落的月,這一點恐怕只有聞逍本人知道。
拋去這個不談,過去的千百年來,聞逍枯燥的生活可以歸納為簡單三點:修煉,懟人,和藺月盞打架。
如果不是仙魔有別,隨便換任何一個人來,怕是都要傳出風言風語了。
命軌星君暗自喟嘆,聞逍這顆紅鸞星怕不是剛動的,而是幾百年前就動了,只是當事人和紅鸞星都沒有發現。
“是什麼讓你堅定了想法?”天道好奇地問道。
命軌星君笑瞇瞇道:“秘密。”
天道皺了下眉頭,換了個話題:“對了,你沒有將小白龍的事情告訴仙尊嗎?”
命軌星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告訴他還有什麼熱鬧可看,就是要出其不意,才能看出他們有沒有愛意。”
試想一下,突然一個孩子冒出來叫你爹,擱誰不得嚇個半死。
聞逍一向游刃有余,自恃甚高,猝不及防多了個大兒子,他那張臉上的平靜還能維持得住嗎?
命軌星君露出邪惡的笑容。
天道一陣惡寒:“你與仙尊不是素來交好,怎麼開始算計他了,仙尊得罪你了?”
得罪了,得罪的很狠。
命軌星君默默腹誹,面上不顯,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都不知道,仙尊事務繁忙,我之前想告訴他這件事,誰知在折月仙境撲了個空,這可怨不得我。”
天道看了他半晌,默默收回視線:“哦。”
看來仙尊這次傷人不淺。
飛升臺上一陣騷動,仙官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但瞧了半晌,都沒有人出來。
命軌星君投來疑惑的眼神,天道嘆了口氣:“那小白龍性子很惡劣,八成是在故意戲耍大家。”
命軌星君啞口無言,感慨萬千,血脈力量可真是強大,即使沒有一起生活,孩子還是繼承了爹爹的性格。
飛升臺上又響了幾回,動靜不小,但就是見不到人影。
眾人一頭霧水,就連天帝都忍不住皺眉頭:“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聞逍眸子一斂,在心里罵了聲,能出什麼事,他感覺得到,那偷了他血脈的狗賊好好的。
不愧是害他修為降低的人,果然是個壞胚。
飛升臺只能上不能下,也就是說只有下界的人渡劫飛升,上界的不能下去,是以聞逍也別無他法,只能跟其他人一起等。
他丟失的那縷血脈至關重要,絕不能落在賊人手里。
正當眾人疑惑這飛升臺是不是出了問題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兵戈相交,魔氣狂涌。
把守仙門的將士從遠處狂奔而來:“報!魔尊率魔族大軍來襲,現已打到了仙門!”
聞逍一個激靈,完了,兩個時辰早就過去了,他把魔尊大人給忘了!
天帝震驚,連忙調兵應對,聞逍攔住他:“這是個誤會,我去解決。”
“什麼誤會?”天帝欲言又止,悄聲問道,“聞逍,你不會真的去攻打魔界了吧?”
聞逍:“……”
我單槍匹馬去攻打魔界嗎?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好想罵人。
天帝將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一臉嚴肅道:“你若有把握肅清魔界,傾我仙界之力,一戰未嘗不可。”
派出去的人都不見蹤影,也沒有消息傳回來,恐怕是落入了魔族手中。
“不可,很不可!”聞逍無奈扶額,“我沒有攻打魔界,我就是去看看藺月盞死沒死。”
四周的仙官們齊刷刷地看過來,就連天帝眼里也充滿了期待:“那藺月盞死了嗎?”
聞逍被蠢到了,藺月盞要是死了,現在是誰率魔族大軍來攻打仙界?
“恐怕要讓諸位失望了,本尊沒有死。”
話音剛落,幾個五花大綁的人就被扔了過來,天帝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是藺月盞!”
魔尊大人勾著笑,手握長刀款款而來,瞬間便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聞逍呼吸一窒,上前兩步:“藺月盞,我——”
“站住。”長刀轉瞬便到了面前,抵住聞逍的脖頸,藺月盞收了笑,眸光冷凝,“聞逍,你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