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逍有些意外:“本尊到底是一方仙境之尊,比上不足,那比下也該有余,配不起最好的仙娥,那配一個普普通通的仙娥還不行嗎?”
藺月盞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不行。”
聞逍抿了抿唇,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為什麼不行?”
“就你這性子,誰配你都委屈了。”
藺月盞繃著臉,一雙溫軟的含情眼都變得銳利起來,他向來以嘲諷聞逍取樂,可這回貶低了人,卻沒有一點愉悅的感覺,反而憋悶得厲害。
折月仙境的仙尊,仙界第一戰神,面若冠玉,修為高深,配個仙娥難道還委屈了仙娥嗎?
不,該委屈的是聞逍才對。
聞逍也不惱,苦笑道:“原來在魔尊的心目當中,本尊并非良配。”
這話說的有歧義,但藺月盞的良心上過不去,沒聽出來:“我也沒說你很差,我的意思是,是……你和她們都不相配,你自己一個人就挺好的。”
聞逍沒拆穿他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辭,戲謔道:“魔尊大人果真惡毒,竟然咒我孤獨終老。”
絞盡腦汁在想怎麼安慰聞逍的藺月盞:“……”
一言不合,兩人又打了起來。
魔族們松了口氣,有人小聲道:“嚇死我了,終于動手了,尊主要是再跟他聊下去,我都要以為他倆在調情了。”
該說不說,還真有點像調情。
魔界上空風云變色,偷偷來打探消息的仙界中人一來就被發現了,魔族以為是聞逍的后援,二話不說就圍攻過去,等聞逍和藺月盞發現的時候,仙魔兩界的人已經打成了一團。
聞逍心情復雜:“你們魔界又做了什麼腌臜事,竟然惹得天帝派兵了?”
“你怎麼不說是仙界先找茬?”藺月盞一看見仙界的人就慪得慌,冷嘲道,“都打到我魔界家門口來了,天帝莫不是自信過頭,以為能一舉殲滅魔族?”
“我回仙界問問是什麼情況。”
“等等。”
聞逍轉身看過去,藺月盞站在風中,長發飄揚,渾身透著一股冰冷的肅殺之氣,魔界的天總是黑的,魔族偏好黑色紅色,唯獨藺月盞是個異類,一襲白衣勝雪,好似生錯了地方。
初見藺月盞時,聞逍震驚不已,魔界竟然還有這種特別的魔族。
“怎麼了?”
隔著魔界暗淡的天光,藺月盞望過來,神色辯不清明:“聞逍,如果有朝一日仙魔大戰爆發,你我兵戎相見,要拼個你死我活,你當如何?”
聞逍捻了捻指腹,不知是不是魔界的風太烈了,將藺月盞的話都吹得輕軟了很多。
這樣的藺月盞不太常見。
聞逍多看了他幾眼,篤定道:“不會有這一天。”
“不會嗎?”藺月盞喃喃自語,有些想笑,仙魔兩界的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打作一團,聞逍卻說不會有這一天,多可笑啊。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相信聞逍。
“仙界與魔界形同水火,早晚都要有個了結,聞逍,你我之間也得有個了結,我等你回來。”
聞逍心神微動,對上他鋒利的眉眼,藺月盞還是有一個地方像魔族的,這果斷狠厲的性格。
藺月盞微仰著頭,神色狂傲:“此去仙界要半個時辰,我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若兩個時辰后你沒來,我便打上仙界,用我的辦法為仙魔兩界,為今日之事,為你我之間做個了結。”
聞逍瞟了眼受困的仙界眾人,好似沒看到他們的求救:“好。
”
他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藺月盞,等我回來。”
聲色清朗,竟有幾分溫柔的意味。
藺月盞怔了許久,捏了捏發燙的耳朵,他看了眼聞逍遠去的方向,閃身來到魔族大軍陣前,攔下了砍向仙界中人的刀。
“尊主?”
“他們現在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到兩個時辰以后。”
藺月盞伸了個懶腰,從廢墟中扒拉出了他最喜歡的躺椅,低罵了一聲,揮手拂去躺椅上斑駁的灰塵,坐下:“聞逍讓我等他兩個時辰,他會回來找我。”
一眾魔族:“?”
恕我直言,尊主你這樣真的很像在等人回來帶你私奔。
藺月盞并沒有察覺到自己語氣里帶著一絲雀躍,他躺在椅子上,瞇著眼睛打量著跪在地上的仙界俘虜:“天帝派你們來的?”
藺月盞惡名在外,仙界眾人怕撐不到聞逍回來,配合地點點頭:“是。”
“嘖,天帝果真坐不住了。”藺月盞眼尾一壓,語氣沉了幾分,“一二三四五……就派幾十個人來,天帝是瞧不起我魔界嗎?”
仙界之人不敢吱聲,生怕惹怒了這煞神。
“尊主,仙界狡猾奸詐,那聞逍的城府尤其深,不得不防。”
藺月盞掃了眼表情沉重的魔族將士們,朝為首的魔族勾勾手指:“你來說說,本尊該如何防范。”
那魔族愣了下,即使看過很多次,但他們尊主這張臉總是能叫人驚嘆,從沒有一個魔能長得這般好看,怪不得藺月盞瞧不上那些進貢的侍妾,那些男男女女雖說有幾分姿色,可是與藺月盞比起來,就是天壤之別了,螢火焉能與明月爭輝。
魔族壓下心里的贊嘆,恭敬道:“屬下認為聞逍不會自投羅網,他孤身一人難敵我魔族大軍,定然會帶著救兵來,屬下認為應當提前設下埋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