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了幾位宗主會偷偷進入折月秘境,但沒想到他們會那麼蠢,竟然真中了夢傀的計。
“利益面前,哪還顧得上那麼多。”藺月盞面上閃過一絲譏笑,語帶嘲諷,“越是滿口仁義道德的人,私心越重。”
聞逍不置可否,重重的一尾巴拍在夢傀身上:“打開這個粉色的光團,本大王要看他做了什麼美夢。”
藺月盞莫名從這話里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他多看了那粉色光團一眼,滿心疑惑,這光團里面的人是江問瀾,江問瀾何時又得罪了聞逍?
漂浮在半空中的粉色光團被打開,夢傀點頭哈腰,暗戳戳地甩動藤蔓:“大王,您要是對他不滿,我可以把他的美夢破壞掉。”
美夢正酣,他正準備吸收這些修士的負面情緒,沒成想半路殺出一條兇神惡煞的大蟒蛇。
夢傀偷偷在心里流下了悲傷的淚水,他在這山里住了幾百年,好不容易吸收力量長到這麼大,就快能化成人形了,沒想到又遇到了這冤家。
他偷偷瞥了眼聞逍,雖然角沒了,但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怕。
“不必,我要看的就是他的美夢。”見目的達成,聞逍毫不猶豫地拋下了夢傀,長尾一掃,卷著藺月盞的腰將人拉到身前,“小月亮,你可要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
小月亮?
夢傀偷偷看了眼藺月盞,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這就是小月亮化形后的模樣嗎?真好看,不知道他化成人形后會是什麼樣子。
夢里發生的一切被投射出來,在恢宏氣派的滄瀾宗大殿里,江問瀾高高在上,端坐在宗主的位置上,弟子們跪了滿地:“拜見宗主。
”
老宗主一臉和藹:“問瀾,從今日起,滄瀾宗就交給你了。”
江問瀾接過他手里的宗主印鑒,俯視著臺下的弟子們,臉上的笑意越擴越大:“爹,你就放心吧,我定然會帶領滄瀾宗更進一步,站上修真界的最高處,將其他宗門都踩在腳下,尤其是藺月盞那笑話一般的天下第一宗。”
畫面一轉,大殿上只剩下江問瀾一個人,他抬眼看向緩緩走進來的人,貪婪的目光在雪色長發上滑過,落在那張秾艷至極的臉上:“藺宗主,你怎麼來了?”
青年攥著衣帶,緩緩往外拉:“我傾慕江宗主已久,愿委身于——”
“砰!”
銀白色的長尾一掃而過,直接將粉色的光團劈成了碎片,夢境被打破,江問瀾驟然跌回現實,靈力反噬,他面色慘白,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藺月盞不動聲色地松開了手,掌心中的黑霧頓時消散。
“他肖想你。”含著沉怒的嗓音落在耳畔,冰冷的蛇信子從耳骨上劃過,瞬間將藺月盞帶回了失憶的時候,聞逍纏緊了他的腰,聲音冷得像冰,“他想要你……若是他夸你好看,小月亮,你會高興嗎?”
藺月盞莫名有種事情不受他控制的感覺:“不會。”
蛇尾箍緊了他的腰,不知過了多久,聞逍驟然變回了人形,他攏緊了懷里的人,埋在藺月盞頸窩里,含著鎖骨輕哼了兩聲:“你得補償我。”
藺月盞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果然被算計了。
合著繞來繞去,讓他看江問瀾那腌臜的幻夢,為的就是一句補償。
藺月盞無語了。
聞逍叼著那塊鎖骨磨了磨牙,委屈巴巴:“你不愿意嗎?”
你是怎麼做到在理直氣壯和委屈中間切換自如的?
藺月盞想掰著他的腦袋說“不要裝了”,目光觸及手腕上的珍珠手串,心驟然軟了下來,無奈道:“愿意,你想要什麼補償?”
埋在他頸窩里的聞逍勾了勾唇角,悄聲耳語了一句,藺月盞的臉刷一下紅了起來:“你,你怎麼整天想這種事?”
“我以前克制的太多了,現在觸底反彈,想補回來一點,有問題嗎?”聞逍輕吮了下,滿意地看著自己留下的印子,“沒有問題,更何況我是合理要求補償,這叫……合理使用小娘子權。”
和聞逍爭辯的結局必定是服軟,藺月盞暗嘆一聲,放棄了繼續糾結。
藺鶴一不知去了哪里,排除在這里的修士之外,南漱宗和北河宗的宗主也不見蹤影,聞逍指揮夢傀放了其他修士,留他們一條小命。
藺月盞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安排,趁他不注意,彈指一揮,一道黑霧悄無聲息地打進江問瀾眉心。
“你看什麼呢?”聞逍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語氣一沉,“你看他會讓我吃醋的。”
藺月盞側目:“我看的是他那把劍,你之前說不錯,他不敬我,我本該教訓他一頓,但如今我留了他一命,是不是可以取走一點報酬?”
聞逍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藺月盞抬手一召,滄瀾劍落入他手中,銀白的靈力猛地爆發出來,劍身錚錚作響,在靈力的淬煉下,滄瀾劍慢慢變了個模樣,變成了只有原來一半長的刀。
藺月盞握著刀揮了揮:“比起劍,我更擅長用刀,有機會讓你見識一下。
”
言罷,他堂而皇之地收起了滄瀾……刀。
聞逍對他順手牽羊的功夫表示敬佩,對夢傀示意了一下,帶著藺月盞往外走:“你那徒弟可真不讓人省心,要不還是逐出師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