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在草地上滑過,留下一道粗長的印子,柔嫩的草葉被碾碎,綠色的汁液浸在衣衫上,大美今天穿了一件素白的布衣,汁液滲入,留下斑駁的痕跡。
與他腰腹上的猩紅印子遙相呼應。
一吻暫分,粗糲的鱗片刮在身上,大美這才后知后覺的感受到從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感,他眉心緊蹙,“嘶”了聲。
高大的蟒蛇垂下頭顱,輕蹭著他的鬢發,像是在溫柔的安撫:“抱歉。”
如果不是腰間的蛇尾一直沒有松開的跡象,大美就要相信他在道歉了,仔細看來,那雙透亮的蛇瞳里分明充滿了掠奪。
大美心里一緊,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聞逍的下一句話就坐實了這一點。
“忍一下。”
大美:“……”
你道歉是道了個寂寞嗎?!
嘴上說著服軟的話,身體卻誠實的變本加厲。
大美氣不過,咬住了又探進嘴里的蛇信子,然后……他嘗到了一絲熟悉的烤雞味道。
蛇信子很堅韌,大妖的身體部位都很堅韌,更何況大美只是輕輕地咬了下,像極了調情。
金色的豎瞳暗了幾分,隱隱透出些許血色,那股香氣更加濃郁了,企圖將最后一絲清明都奪走,聞逍口干舌燥:“發什麼脾氣?”
聞逍變回蛇形的時候,說話似乎用不到舌頭,聲音落在耳邊,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大美臉上一熱,有種被他嘲笑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口腔被蛇信子頂開,舌尖被纏繞卷起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第一個吻像是淺嘗輒止,這個吻比之前更加深入,更加強勢,幾乎探到了喉口,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生吞入腹。
傍晚的涼風拂過溪流,帶著潮潤潤的水汽,落在身上。
燥熱被緩解,大美趁著親吻結束的間隙劇烈呼吸,感覺到冰冷的鱗片在皮膚上逡巡,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土。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在他以為聞逍會繼續的時候,蛇尾突然從他身上褪了下去。
大美:“嗯?”
“現在還不行,太快了,我們要一步步來。”
終于找回一絲理智,聞逍長出一口氣,迅速變回人形,遮遮掩掩地跳進了旁邊的河里,河水并不深,還不到他的腰,聞逍皺著眉頭,耳根漲紅,往下沉了沉腰,按頭將兩位興奮的兄弟浸在了冰涼的河水之中。
雖然他已經不是直男了,但也不能完全認命。
河水冰冷,血液里流動的燥意逐漸被緩解,聞逍又恢復了正義凜然:“只有學會克制欲望,才能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創建文明和諧社會,從你我做起。”
大美的嘴角瘋狂抽搐。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鬼話?!
許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聞逍不自在地撓了撓臉,目光從他腰間的斑斑紅痕上掠過,咽了咽口水:“你把衣服穿好,衣衫不整的,有傷風化。”
最主要的是,容易刺激到他的兄弟,一直冷靜不下來。
大美:“……”
大美:“你是不是忘了這是誰造成的?”
剛剛掀衣服的時候挺爽,現在褪去一身蛇皮就不認人了。
呵呵,渣蛇。
“是我沒把持住。”聞逍誠懇地道歉,不好意思道,“但你實在是太香了,比烤蛇烤雞香了幾百倍,我一聞見就餓得慌。”
就像是ABO小說中描寫的Omega,會散發出令人發狂的信息素,初次成為Alpha,難免會扛不住本能的誘惑。
在古代也不是沒有ABO的設定,可能這個世界里原本就存在變態的香氣吸引,而他和大美就是所謂的古代版Alpha和Omega。
聞逍欲哭無淚。
聞逍委屈巴巴。
聞逍心安理得。
不過短短的幾秒,聞逍就說服了自己,這一切都不怪他,要怪只能怪這個畸形扭曲的世界,這里充滿了肉/欲,容不下純愛戰士。
聞逍眼中的純愛:談一場純潔的戀愛。
從牽手、擁抱到親吻,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名正言順的時候再更進一步。
雖然看的小說很雜,不全都是純潔的,但聞逍本質還
是個傳統的孩子,扒人衣服這種事已經很過分了,聞逍需要緩一緩。
泡泡冷水,緩解獸/欲。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做個有人性的畜生。
清純蛇崽在線喊冤:“剛剛是我的錯,但也不能完全怪我,主要得怪……”
怪大美的話,顯得他不負責任,很像個拔吊無情、吃完——劃掉,吃一半就扔的渣男。
社會主義接班人絕不能是這種形象!
語文能力欠缺的聞逍調動了生平所有的學識,給出了一個合理而嚴肅的解釋。
他說:“主要是怪老天爺。”
“……哦。”
大美已經沒脾氣了,他的心就像傍晚的河水一樣冷,能讓激動的小兄弟冷靜下來,也能讓渾身燒沸的熱情熄滅。
他默默系好衣服,腰上有被蹭破皮的地方,被粗糙的衣料一摩擦,泛起絲絲縷縷的痛意。
大美眉心直抽抽,將賬一筆筆記下來。
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的不爽,總有一天他要在聞逍身上都討回來。
太快了是吧,要克制是吧,以后讓你一直克制,讓你急死!
大美咬牙切齒的在心里賭咒。
突然好冷。
是河水降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