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剛入職場的清澈愚蠢的大學生,遠比小學生更容易被騙。」
我說不過他,最后他還是搬進了我那個特別小的出租屋。
我還特意選了個臟亂差的想趕跑他。
但我真不理解了,他一個公子哥,怎麼能忍受只有一米五的木板床和墻體發黃的出租屋?
4
綠茶女打量了我好久,隨后恍然大悟:
「我懂了,難怪周延白不喜歡我,原來他喜歡男人!」
她干脆也不裝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我看他來 KTV 里面,每兩分鐘就要看一眼手機,有時候還會對著手機傻笑。」
「你說,這不是談了戀愛,是什麼?」
「周延白手機里沒幾個好友,唯獨給你置了頂,重點是備注了寶貝!」
話音剛落,場上所有半醉半醒的人都發出一聲揶揄。
周延白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
我隱隱有些不安。
這種倒霉的感覺又要來了。
周延白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綠茶女抬聲:「我說呢,周延白裝出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真沒想到啊。」
「這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我看了眼臉色異樣的周延白,不知為何,心里忽然煩躁了幾分。
有些惱怒。
「不喜歡你就不喜歡你,跟喜不喜歡別人有什麼關系,跟喜歡的是同性還是異性有什麼關系?」
「大姐,大可不必用貶低別人的方式來給自己臺階下。」
綠茶女的臉色一僵,咬著唇憋不出半句話。
5
我和周延白一前一后走出 KTV。
「等一下。」
周延白脫下了我的那件西裝,搭在手臂上。
他單手解開了幾顆襯衫扣子,領口隨意地敞著,似笑非笑地問我:「去醒個酒?」
見周延白熱得溢出一層細汗,我走過去,不耐煩地攙住他:「行吧。」
「麻煩了。」
周延白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鼻息似有若無地噴在我的脖頸處,碎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我的臉頰。
真的難為他比我還高的個子,彎著腰把重心壓在我身上了。
「周延白,我怕癢,你腦袋動一下。」
周延白聽話地移了移腦袋。
我這才從剛剛窒息般的癢意和熱感中掙脫出來。
我扶著周延白在路邊等車。
「你不是平常很能說的嗎?剛剛那會兒怎麼裝啞巴。」
要不是認識周延白那麼久,知道他腹黑毒舌的性格,差點就被他在 KTV 里吃啞巴虧的孤獨弱小的樣子給騙了。
「要按照你的性子,別人這麼污蔑你敗壞你的名聲,估計你當場就沖上去給他一拳了吧。」
我想到一個可能的原因:「因為她是女生所以你沒動手?」
「這不是你在嗎?」周延白一手支在胸前,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輕笑了幾聲。
「保護了你這麼多年,享受一下被你保護的感覺,不行嗎?」
我沒好氣地回懟:「你哪是保護啊,你明明就是在監視。」
周延白有氣無力地又笑了幾聲:「況且,喝了點酒,有點暈。」
我嘆了一口氣,還是扶住了看著就要摔倒的周延白。
「要是被周叔叔看見了,估計又得罵你。」
6
這路上一輛的士也沒有。
我打算線上打車,卻發現手機沒電黑屏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去拿周延白的手機。
我騰出一只手伸進他的褲袋里。
終于摸到了硬硬的手機,只是有些發燙。
我剛打算把手機拿出來,可還沒夠到,周延白一只手掐住了我的手腕:「你在干什麼!」
「我掏手機啊。」
周延白顯然沒相信我說的,這廝該不會是以為我在揩他油?
「都是男的,碰一下還不行了嗎?」
他眸中倒映出我的身形,許久,才緩緩移開,從兜里掏出手機。
「下次提前和我說一聲。」
「哦,小氣。」
我接過手機,熟練地解鎖密碼,打了輛車。
「要不是我匆忙出來手機沒電了,才不稀罕你的手機。」
周延白瞇了瞇眼:「看到消息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你別多想,我可不是擔心你被人吃了,我是擔心我的西裝。」
「嗯,晚點賠你。」
我一聽:「陪我?」
「周延白,你該、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周延白淡定地睨了我一眼:「我怎麼不知道你得了妄想癥?」
「想什麼呢,我是說把西裝賠給你。」
不是我多想,只是一個男人給另一個男人又是備注寶貝又是微信置頂。
未免,太 gay 里 gay 氣了吧。
但周延白這副直奔一米九去的身高,和這麼多年雞鳴寺都拆不掉的爛桃花,怎麼看也不像是出柜的。
「那你給我的備注,為啥是……」
「寶貝」這兩個字我怎麼都說不出口。
周延白淡定地點開備注。
「這個備注,是你當時求我給你改的,你忘了?」
我求著他改的?
等等?
誰求誰?
我?會求他?
「怎麼可能!」
周延白嘆了口氣:「看來你不僅有妄想癥,還有失憶癥。」
「上次你在公司聚會上被灌酒,后來是我把你捎回去的,你大馬路上見到別的情侶卿卿我我,非說你也要人喊你寶寶,就拿著我的手機自己改的。」
那天我確實喝斷片了。
但這怎麼想也不會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矢口否認:「你胡說!更何況你要是不想改,我能拿得到你手機?」
周延白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被撒酒瘋和改備注,你覺得我會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