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晌沒動靜,紀燃回頭一看,秦滿的手每次往前伸了伸,又很快縮了回來,半天都沒能解決。
怕他憋壞了,紀燃一咬牙,轉身幫他扶著。
“你他媽的……痛成這樣嗎?要不要找醫生要點止痛藥?”他臉搭在秦滿肩上,不去看手里的玩意兒。
“不用,只是沒力氣,不是疼。”秦滿得逞,趁著姿勢親了親他耳朵。
紀燃下意識手上用了點力。
“嘶——”秦滿倒吸一口氣,氣笑了,“這你都下得去手,壞了怎麼辦。”
“那就切下來,我大不了幫你供著。”紀燃硬邦邦地回答。
出了廁所,紀燃整張臉都是熱的。
因為秦滿手上沒力氣,連早餐都是他一口口喂著吃。
吃飽喝足,秦滿半躺在病床上,道:“今晚你回去睡吧。”
今天下了床,他才終于看到陪護床的模樣,又小又矮,紀燃這一大男人睡上去夠嗆。
逗歸逗,他還是舍不得讓小學弟睡這種地方的。
“不回。”他問秦滿,“你這麼坐著真的沒事?脖子會不會不舒服。”
“沒事,躺著看不見你。”
“……我難道還能偷偷跑了。”
手機響起,紀燃看了眼來電顯示,站起身來:“你就坐這,別動。我出去打個電話,有事你直接喊我,我聽得見。”
走到病房的陽臺,紀燃接起道:“有消息了?”
程鵬說:“嗯,不過我說了,你別沖動。”
“你說。”
“那司機是顧承以前在道上收的小弟,有案底,去年才從里面出來,出獄短短幾個月,他身上就背了三個案子,一件你的事,還有搶劫和勒索。”程鵬咳了一聲,道,“不過我只摸到了他們的關系,證據還沒找到,我想……可能他們的交易方式不是金錢。
具體的我還在查,現在就是跟你說聲,你心里有個底。”
“顧哲那案子拖到現在沒開庭,顧承八成是慌了。也不知道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沒有安排別的,你小心一點。”
紀燃沉默地聽了許久,才應:“我知道了。”
“不然你這幾天別回家了,找個地方避避,我在鶴山下面有套房子,沒多少人知道,要不然……”
“不了,我這段時間都在醫院。沒事,你別操心我。”紀燃道,“拍賣會怎麼樣?”
“還沒開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延期了一周。有點古怪,我還在查。”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再聯系我。”紀燃頓了頓,“不過我也只能給你點金錢支持,別的也沒了。”
“沒事,暫時不缺錢。那就這樣,等我忙完這一陣再去探望你。”
掛電話后,紀燃也沒急著,在陽臺發了會呆。
聽到顧承的名字,他一點也不意外。顧承最初就是混道上的,聽說很多案子都是他犯的,只是最后都找人頂了罪,前幾年才突然開始洗白從商。
換做以前,紀燃肯定得以牙還牙,非要把顧承那老男人整一頓再說。
但現在,秦滿因為他受了牽連。
他不知道顧承接下來還有什麼手段,也不知道會不會再連累別人。
他甚至在想,要是當初他沒把顧哲整得那麼慘,那這件事是不是也不會發生了?
病房里傳來對話聲,紀燃轉頭看見幾個醫生正站在秦滿床前,不知道在說著什麼。他趕緊收回思緒,轉身回了病房。
“我在病歷上看到你的名字都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的這麼重?”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氣勢很足,能看出身旁的幾個醫生對他都頗為尊敬。
“沒什麼,只是出了個小車禍。”秦滿客氣地笑著,“我沒事,您不用太擔心。”
紀燃關上陽臺門,快步走到病床旁:“怎麼了?你不舒服?”
中年男人看著他:“你是誰?”
“我是他家屬。”紀燃想也沒想便問,“是檢查報告有什麼問題嗎?”
男人想了想,確定自己印象中沒這號親戚:“你是他什麼家屬?”
現在的醫生連這個都要管了嗎?
紀燃正準備胡編亂造一個。
“他是我朋友,”秦滿在他前頭先開了口,“這是我叔叔,親叔叔。”
紀燃:“……”
秦滿的叔叔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秦滿原想著只是個小車禍,他叔叔日理萬機,應該不會知道這件事。沒想到他的名字被其他醫生認了出來,把病歷交到了上面。
“收拾收拾,我給你換個病房。再給你請個護工,你在醫院養好了再回去。”院長道。
“不用了,只是小傷,在這住幾天就出院了。”秦滿道,“這些都是小事,您別告訴媽,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兩人說了一通,秦滿仍是不松口。院長嘆了聲氣:“知道你自己有主意,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
“那別的就免了,護工還是要請一個的,不然你上床下床的也不方便。”
秦滿笑了聲:“真的不用,我已經有朋友在照顧了。”
紀燃坐在椅子上,沒參與進對話。
沒想到秦滿還有個院長叔叔。
他記得對方還有個親戚在教育界也很出名。
這家庭質量未免也太高了點。
院長點點頭,把其他人支走后,他坐到床邊,慢悠悠開啟了話家常模式。
“你要真覺得沒問題,那行吧。對了,你和紀家那位發展得怎麼樣了?”
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了愣。
紀燃瞪大了眼看著他,秦滿眸子轉了轉,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怎麼了?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