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燃淡淡地哦了一聲:“那些原來不是你放出去的嗎?”
想想也是,紀惟再討厭他,也不會把紀家當槍使。
“這事不用你管。”
紀燃現在只覺得身心疲憊,懶得和紀惟吵下去,“我自己會處理。”
紀惟卻被他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激怒了。
“你處理?你怎麼處理?你從小到大,都只會惹禍,只會給別人添麻煩!”
“你看看你現在的德性!讓你來公司上班,你什麼都不做,只知道閑散偷懶!白吃白喝也就算了,還天天在外面丟人現眼!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答應父親什麼,說了不會再繼續跑賽車!現在好了,視頻都傳上網了!”
紀燃不是乖乖站著挨罵的主,他道:“這是我和紀國正的事情,跟你沒關系,你叨什麼?要不是你這老古板去跟他說賽車的事,我會被禁賽?”
“你自己參加違禁比賽還有理了?我就不該告訴父親,我該直接報警!”
“你怎麼可能會報警。”紀燃哂笑,話里嘲諷十足,“那多影響你們紀家的名聲啊?”
“總比你不要臉得好。”紀惟冷哼一聲,不甘示弱,“十年前是你媽,帶著紀家上了所有熱門報刊,害得我母親顏面盡失,每天都要想著怎麼躲著媒體!現在輪到你,跟個女人似的出賣色相博取關注。”
說到這,紀惟譏笑一聲,“為了紅連你媽都拖出來了,這事她在地下知不知道……”
接下來的話,紀惟沒能說完。
紀燃就像一個被猛然點爆的炸彈桶,上來就抓起紀惟的衣領,驀地舉起了拳頭。
紀惟常年埋頭在學習和工作上,身子比紀燃要清瘦得多,紀燃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他從座位拎了起來。
眼見要挨打,紀惟也沒有認慫,嘴邊的笑容反而更大了。
“說到你的痛處了?”紀惟道,“你有話能反駁我嗎?你沒有。因為你知道這都是事實。你就像是一個莽夫,野人,只知道用暴力解決事情。”
紀燃的拳頭高高舉著,卻一直沒有砸下去。
門突然被撞開,秦滿和許麟趕到了現場。
許麟見到這一幕,當即慌了:“紀燃,你別——”
紀燃仿若未聞:“你再說一遍?什麼是事實?”
“我說你媽為了錢破壞別人的家庭!”紀惟也瀕臨爆發,“而你為了紅,不惜搬出你那死了十多年的媽,甚至還想破壞我們家幾十年辛辛苦苦維持的名聲!”
“你放屁!!”
紀燃擰緊他的衣領,目眥欲裂,眼底滿是血絲,“她怎麼跟紀家扯上關系的,你難道心里不清楚嗎?!你憑什麼罵她?!你們紀家才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
他嗤笑,“紀惟,你這輩子最遺憾的事,一定是以前沒能把我殺了。”
紀燃聲音都啞了。
說完這句,他的耐心仿佛消失殆盡,拳頭緊跟著就要落下,卻砸進了一個溫熱的掌心里。
秦滿攬著他的腰,攔下了這個拳頭。
“沒事。”秦滿說,“事情還沒查清楚,我們回去慢慢說,嗯?”
紀燃喘著氣,不看他:“你不要多管閑事。”
“外面的人都在看,要是有人報警了,還怎麼處理下面的事。”秦滿安撫他,說話的同時,他抬眼望向辦公室外,冷冰冰的視線嚇壞了正在偷看的員工們。
許麟立刻把所有門窗都關緊。
“什麼……我殺你?秦滿,你放開他。”紀惟從震驚中回神,“讓他把下面的話說完,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麼往下編!”
紀燃剛要說什麼,男人筆挺的西裝先一步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甚至覺得眼前的光線都暗了一些。
他聽見秦滿的聲音很低,也很沉,語氣稱不上和善,正對紀惟一字一句說著:“你別弄錯了,我只是不希望他為了你往派出所走一遭,不值得。這件事我們不會用暴力解決,但也不是就這麼過去了。好自為之。”
說完,他伸手去牽紀燃。紀燃就像是蔫了的氣球,好似所有的勁兒在剛剛就已經用完了,任他帶著走。
走出辦公室,秦滿稍稍側了側身子,為他擋住所有不友好的視線,沉著臉把人帶上了電梯。
看他按了B1的鍵,紀燃啞聲道:“我手機還在辦公室。”
“我拿了。”
紀燃看了眼他們牽著的手。
他們剛剛就這麼出來的嗎?別人都看見了?會不會有人察覺到什麼?
這傻子,就不怕他們的事被發現嗎?
他想叫秦滿松開,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秦滿掌心很暖,稍稍使著力,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穩有力。
車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窗開了一條縫,紀燃感受著吹進來的涼風,方才堆積在胸口的怒火已經褪去,他眼底空蕩蕩的,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秦滿難得開了一次快車。
到了家,紀燃一言不發地下了車。他走到冰箱,把貯藏了幾個月的啤酒連著塑料袋一塊拿了出來,酒瓶在袋子里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準敲門,不準煩我。”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進了房間。
秦滿沒急著跟進去。
他一邊手解開西裝外衣的扣子,坐到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撥出一通電話。
“去把關于紀燃和趙清彤的熱搜都撤了,跟微博那邊的人說清楚,再有下次,我們會直接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