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惟喝了口酒,顯然不打算摻和進來。
秦滿對公司而言還有用,他沒必要跟他翻臉。
秦滿說完,驀地放開了禿頭男的手。禿頭男還使著勁想掙脫,差點沒摔到地上。
紀燃瞇眼向前:“老禿驢,你剛剛說什麼?”
秦滿不露痕跡地往右一步,擋在了紀燃面前。他拿起杯酒,笑容冷淡又隨意:“再敬各位一杯。今晚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玩得愉快。”
說罷,他一杯飲盡,十分自然地握起紀燃的手腕,“走吧。”
紀燃不是傻子,這麼多人在呢,等那群人反應過來,他打不贏也罵不贏,干脆爽快地跟秦滿走出了包廂。
“高中的時候我就看這人不爽。”紀燃走出去還在嘟囔。
秦滿問:“為什麼?”
“他上學時不是天天模仿你嗎?球鞋、書包、連襪子都跟你買同款。”紀燃啐了一聲。
他聽見旁邊的人發出一道急促的輕笑。
紀燃疑惑地側目:“你笑什麼?”
“沒有。”秦滿忍著笑,走了一會,終于還是忍不住了。他問,“你怎麼連我高中時穿什麼襪子都知道啊?”
第41章
紀燃不止知道秦滿高中穿什麼襪子, 他還知道秦滿喜歡穿什麼樣的內褲。
住校那一會兒,他曾經想使壞去偷秦滿的衣服,卻連續幾天在陽臺看到了一模一樣的衣褲, 使他無從下手, 后來才知道秦滿班里有個模仿怪, 天天照著秦滿穿。
他一頓, 避重就輕道:“……我記性好,不行?”
兩人回到座位,發現蛋糕和甜點都撤了, 桌上只剩岳文文一個人。
見到紀燃, 岳文文忙道:“剛剛陳安接了個電話,說是有急事就走了, 程鵬怎麼說都留不住。
”
紀燃有些意外:“程鵬居然攔不住?”
“估計看陳安生日,也不想發脾氣吧。反正兩人小吵了一架。”岳文文道,“陳安走后,程鵬就說工作上有事,也走了。哦, 賬倒是結了。”
紀燃:“……程鵬花錢買了個祖宗回來?”
“誰知道呢。”岳文文撐著下巴,“程鵬臨走前說他這幾天都有事情要處理,讓我們先自己玩兒幾天。小燃燃,你說他這是不是被陳安傷著了, 要自己療傷去啊。”
“應該不是。”秦滿落座, “他應該是忙拍賣會的事去了。”
紀燃看向他:“拍賣會?”
“嗯。最近有塊好地的使用權空出來了, 程鵬的公司也在爭取。”
紀燃:“你怎麼知道?”
秦滿笑得無害:“我聽朋友說的, 據說爭那塊地的公司不少,永世原本也有些想法,但不在公司今年的開發區域內,所以沒有參與。”
紀燃點點頭,沒多想。
程鵬確實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再說,他經驗豐富,真想治陳安,辦法多得是,輪不到他和岳文文操心。
跟岳文文道別后,他們直接回了家。
紀燃拿衣服進了浴室,沒幾秒,秦滿就聽見里面傳來了清脆的反鎖聲。
想起之前浴室里的情景,秦滿喉結微動,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兩條長腿纏著他腰的力度,當時滿室都是沐浴露的味道,就像是從紀燃身上發出來的,催情又甜膩。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秦滿斂眼看了看來電顯示,拿起手機走到陽臺,才慢悠悠接起來。
“爸。”
“嗯。”秦父的聲音十分溫和從容,“吃飯了沒?”
“剛吃完,你們呢。”
“我和你媽剛從餐廳回來。”秦父頓了頓,試探道,“你公司怎麼樣了?流程都走完了嗎,有沒有什麼需要爸爸幫忙的?”
“還沒有,我目前正在處理一些私事。
”
秦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想問的話丟了出來:“可我怎麼聽說,你到永世去了?”
“只是暫時待在永世,我有個朋友在里面上班,他剛接觸這方面的事,沒什麼經驗,我去幫幫他。”
秦父更覺得奇怪了。他這兒子生性淡薄,從來不是個熱心腸的人。
“是不是爸爸的事連累你了?”秦父問,“那邊的債務我已經繳清了,他們該不會還纏著你吧?”
“沒有,你別多想。”秦滿岔開話題,“媽呢?”
“在旁邊,我開著免提。”
秦父語氣里仍是擔憂。
他兒子跟他不同,秦滿自出生到現在,幾乎沒讓父母擔心過,也從沒嘗過失敗的滋味。還遺傳了他爺爺的經商頭腦,目光長遠,手段高超,也正是因為這樣,老人留給兒子的東西比留給他還多得多。
對此秦父倒沒覺得什麼,在工作這方面,他一直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沒他兒子這麼遠大的抱負。所以他破產后唯一的擔憂,就是怕影響到秦滿。
“嗯,你們注意身體,我有空了再過去看你們。”聽見身后水聲停了下來,秦滿道,“我這還有點事,先掛了。”
秦父叫住他:“等會,你現在住在哪?”
“朋友家里。”
“法院那邊傳出消息,說是家里的封條要拆了。我們打算把房子買回來,到時候你就搬回去住吧,總不能一直打擾別人。”秦父問,“哪個朋友?”
“以前一個關系很好的學弟。”秦滿道,“我住得挺好的,暫時還不考慮回去。你們不用擔心。”
“學弟?”秦父愣了愣,他就沒見秦滿畢業后跟哪個同學聯系過,這會怎麼還冒出個學弟來了,“會不會太麻煩人家了?”
“不會。”
秦滿轉了個身,倚在欄桿上,看著剛從浴室走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