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紀惟猛地把杯子砸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打斷了紀棠的碎碎念。
紀棠嚇了一跳:“哥……我就是隨便說說。我,我們吃飯吧。”
紀惟沒應他,又往杯子里倒了些紅酒。
他好心好意想給秦滿一份好工作,誰想這人卻為那雜種幾次三番下他臉。
紀惟從小養尊處優,優渥的家世讓他有著足夠的底氣,還從沒受過這種委屈。要不是為了秦滿手上那些東西,他早跟這人翻臉了。
但更讓他的疑惑的是,秦滿和紀燃的關系真的有這麼好嗎?
“棠棠。”紀惟想到什麼,問,“訂婚宴那天,紀燃是幾點從秦滿房間出來的?”
紀棠一愣,咬著筷子想了想:“是晨跑的時間,大約六點吧?”
紀惟擰緊眉。早上六點,兩個大男人聚在房間里吃方便面?
紀棠問:“哥,怎麼了?”
“沒事。”紀惟收回思緒,把疑問留在心里,“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
走出包間,紀燃把車鑰匙丟給秦滿:“你先回去。”
秦滿穩穩接住:“你去哪?”
“吃宵夜。”他最討厭來這種餐廳吃飯,價格倒無所謂,就是量少,吃不過癮。
而且在紀惟面前他也吃不香。
“一起去吧。”秦滿說,“我覺得,我們還有些關于工作方面的事情需要談。”
紀燃說:“回去再談,我要去的地方你吃不慣。”
“沒什麼吃不慣的。”秦滿打開車門,“走吧,你指路,我開。”
車子一路到了某家露天燒烤店。
紀燃走到老板娘面前,大手一揮:“老板娘,給我來三十串羊肉串,二十串牛肉,五串雞翅,五串韭菜。”
他看向旁邊的人,“你吃什麼?”
秦滿:“你不是點了麼。”
“我點的都是我自己要吃的。
”紀燃道。
“……”秦滿看了眼他挑出來的那一摞肉串子,失笑道,“這麼多?可我看你身上沒長什麼肉。”
他們身邊都是客人,幾個女生聞言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紀燃紅著耳朵:“我長不長肉干你什麼事?你愛吃吃,不吃拉倒。”
點完菜,兩人隨便找了個位置。
紀燃還點了幾瓶啤酒。夜市晚上太熱鬧,服務員忙不過來,紀燃自顧自拿一個開酒器,嫻熟地挑開瓶蓋:“你喝不喝?”
“不喝,我開車。”
“我雖然被你坑了一大筆錢,但代駕還是請得起的。”紀燃伸給他一瓶酒。
秦滿搖頭:“我要是喝了,今晚誰伺候你?”
“……誰他媽要你伺候了。”紀燃收回手,把酒往桌上一擱,“說吧,你要談什麼?”
秦滿道:“我去你哥那工作的事……”
“去個屁。”紀燃打斷他,蠻橫道,“你是我的人,敢去他那試試?”
秦滿聞言一笑:“你的人?”
紀燃一噎:“我意思是……是我給你付的錢,你就只能聽我的!”
“你確實付了錢,在某些方面,我只會聽你的。”秦滿笑笑,“但不是全部。”
“那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紀燃壓低聲音,“我不要你跟我上床了,你跟我進公司去。”
“那不行,我賣身不賣藝。”秦滿道,“而且這兩件也不是等價物品,沒法交換。”
紀燃問:“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如果進了永世,那我在公司里能創造的商業價值,可比你之前給我的那些數額要多得多。”秦滿頓了頓,“太虧,我不愿意。”
紀燃冷哼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只是對自身價值有充分的了解。”秦滿聳肩,“說實話,近期聯系我的公司,沒有一家開的價格比你給我的低。
”
紀燃氣笑了:“那還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畢竟是你在第一時間向我伸出援手,幫我解了燃眉之急,所以我愿意繼續維持我們的關系,只是協議中并不包括讓我給你打工這一項。”秦滿往后一靠,“當然,我也不是完全拒絕你。你是我的恩人,你如果真的需要我,我也不會無情無義……”
紀燃面無表情:“說重點。”
“我可以進永世,不過,”秦滿笑得和煦,“得加錢。”
“……”
他還以為是多清高一人呢,結果彎彎繞繞,還是離不開銅臭味。
紀燃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直說?說吧,要多少。”
“這次數額太大,按你之前給我的一半來算……你怕是給不起。”
秦滿慢悠悠地報了個數字。
紀燃差點又被啤酒嗆到:“給你能的,你他媽怎麼不去搶銀行呢?!”
“那就算了。”秦滿道,“我再跟你哥談吧。”
“……你等會!”
紀燃花了幾分鐘時間冷靜下來。
錢對他而言是身外之物,秦滿報的數字雖然離譜,但他也不是完全出不起,不過是賣幾輛車的事。
他這是在用生命膈應紀惟啊!
紀燃狐疑地看了眼對面的人,就秦滿如今的搶手程度來看,這些錢秦滿說不準還真能給他賺回來,虧損不了多少。
最關鍵的是……他以后要是想在公司跟紀惟打對臺,不說沒秦滿不行,至少不能讓秦滿站到他的對立面去。
……值!
“可以是可以。”一下要有這麼一大筆支出,饒是大手大腳慣了的紀燃也有些心疼了,他忍不住給自己點了支煙,“……不過這麼多錢我一下拿不出來,你得給我點時間。而且這次的協議,必須走合同。
”
“多久?”
紀燃在心里算了算賣車的流程:“不知道,幾個月吧……我他媽又不會賴你的。”
這對話似曾相識。
“幾個月?這筆錢我光放銀行,利息都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