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時嶼終于失去了耐心,泄憤地一口咬在他腺體上。
他放棄了標記,選擇了和前幾次一樣的信息素安撫。
唇舌間信息素交纏,聊作安慰。
仿佛一只溫柔的手,在躁郁的alpha頭上撫摩,漸漸把他撫摩得平靜下來,冷冽的信息素氣味也漸漸消散。
夏棲鯨自始至終背對著他,安靜地坐著。
時嶼終于得到紓解,放開了夏棲鯨,有些脫力地倒在后座上。
他的目光仍然習慣地注視著omega的方向,只是因為混亂和疲倦,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車里恢復了久違的平靜。
在那稱得上祥和的安靜里,夏棲鯨忽然開口道:“醒了嗎。”
時嶼勉強睜開眼睛,眼神迷茫地看著他。
夏棲鯨轉過身。
他的上衣被揉得皺巴巴的,神情空洞而茫然,像是一片落葉,零落飄絮,碾碎在這個初秋。
整個人都是被揉捏過后,沒有防備的姿態。
時嶼仿佛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微微睜大了眼睛,呆住了。
夏棲鯨沒有看他的表情。
他舉起手,干脆利落地在他右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這次絲毫沒有收力氣,耳光的聲音清脆明亮,幾乎把車窗都震了一震。
時嶼被打蒙了,臉頰上浮現出清晰的手指印。
夏棲鯨挺直脊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如寒冰利刃道:
“我問你,這下清醒了嗎。”
第59章 你是我的罪惡
時嶼似乎明白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眼里的光逐漸黯淡下去。
嘴唇動了動,肩膀塌下去,道:“……對不起。”
夏棲鯨后頸刺痛異常,心火直冒,恨不得上去再揍幾拳。
他穿好衣服,去拉車門。
車門還是鎖著的,紋絲不動。
時嶼默不作聲地把車門解鎖了。
夏棲鯨毫不猶豫地下了車,甩上車門的力氣也是兇狠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對著那輛五百萬的賓利再補幾腳。
回到別墅,仔仔細細地洗了澡,把沐浴露都倒光了,用搓澡巾把全身上下狠狠擦洗了一遍,直到白皙的皮膚都變得泛紅刺痛,才停下了手。
那擦洗比之于生理,更像是心理上的,要把那被噬咬侵占的刺痛通通洗干凈,最好連腦海里的記憶都不要有。
洗到后來,腦袋都被熱氣蒸得暈乎乎的,白皙的皮膚泛起潮紅的粉色,嘴上的血色也回來了一點。
洗完澡一開門,就看見時嶼筆挺地站在門外,不知道站了多久。
聽到聲音,有些麻木僵硬地抬起頭,看著他。
夏棲鯨目不斜視,繞開他就要回房間。
時嶼下意識要拉他:“我……”
“別碰我,”夏棲鯨厭惡道,“我不想和你說話。”
理智上,他知道時嶼是受了信息素的影響,欲念當頭,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但情感上,他無論如何無法原諒他。
時嶼把手縮回去,閉上了嘴。
垂著頭,像個被主人踢出家門的,耷拉著腦袋,被雨淋得濕漉漉的大犬。
夏棲鯨有些煩躁,他不想看他,于是干脆直接回了房間。
想了想,把房門鎖死了。
躺在床上,用針織毛毯把自己緊緊地裹起來。
其實并不冷,只是這樣似乎能獲得一些心理上的安全感,讓他覺得自己并不是裸露著的。
他不太愿意回想剛剛的事,但越是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腦海里的記憶反而越加深刻,一層一層地烙印上來,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夏棲鯨氣得把毛毯一腳踢開了。
說到底,他住在時家的別墅里,四周的墻壁是時家的,床上的毛毯枕頭被褥都是時嶼買的,連剛才洗澡用的沐浴露都是時嶼的錢,要在這種環境下忘掉時嶼,簡直是白日做夢。
那些物什和氣息,簡直像是一個賽一個來提醒他剛才發生了什麼。
如果時嶼是個純粹的流氓惡棍,趁他不備侵犯了他,他當然能毫無心理負擔地恨他,打他罵他,乃至砍了他的下半身,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
問題就在于,他不得不承認,這次意外的發生并不能完全歸罪于時嶼。
他明明知道時嶼身體狀況極其不穩定,隨時可能進入熱感期,相當于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卻還是抱著僥幸心理一直接近他。
之前住院的那段時間里,時嶼意識到了自己控制不了信息素,想要和他保持距離,主動遠離他。
是他不當一回事,不知好歹地又湊上去,還怪時嶼對他態度冷淡。
還特自信地教時嶼怎麼控制信息素,說能教他如何渡過難關。
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就是教科書式的自作自受。
因此夏棲鯨雖然惱火異常,心里其實有一絲心虛。
時嶼想摘清責任的話,其實完全可以指出這些漏洞,為自己澄清辯護。
但是他沒有。
他沉默地挨下了他的兩個耳光,厭惡的目光,還有斥責唾罵。
時大少爺長這麼大,恐怕都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
可他又的確是欺負了他。
咬他的腺體,還那麼放肆地摸他的……
夏棲鯨把腦袋埋在枕頭里,泄憤似地咬枕頭。
這種不上不下的憋屈感最折磨人,因為無法把憤怒宣泄出去,只能悶在心里,導致急火攻心。